這次打敗梁軍,可以說讓段褆的心情跌宕起伏。
最開始他擊退梁軍第一波攻勢的時候,他覺得梁軍不過如此。
可當梁軍正式進攻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訓練有素的梁軍的實力遠不是缺乏訓練的虞軍可以比較的,他甚至想要臨陣脫逃。
可當段章挽回頹勢,甚至還率領騎兵衝擊梁軍軍陣的時候,他知道他等來了機會。
於是果斷抓住了機會,率領大軍也衝了出去。
於是這一仗稀裡糊塗的就贏了。
他在將軍府內,向段褆繪聲繪色的說明了戰場上的情況。
好像沒有他,這場戰鬥根本贏不了一樣。
段褆聽在耳中,嘴角卻露出了耐人尋味的弧度。
因為他已經拿到了打掃戰場的部分戰報。
城防軍這次損失了差不多近萬人。
這都是段褆第一波指揮導致的。
要是他能提前通知段章,根本不會有這麼大的損失。
至於段章率騎兵出城和梁軍作戰,雖然看起來戰果輝煌,但是也只斬殺了不到三萬梁軍,抓了兩萬多的俘虜,剩下的梁軍大半都逃回了梧州城。
可以說此戰最大的戰果,應該是目前還沒有查明原因的,那名叫狄成清的梁將的陣亡。
梁軍雖然潰敗,但還是保留了大半的部隊,對雙方整體的力量對比沒有太大的改變。
兩人正聊著,段章從外面捧著染血的頭盔走了進來。
段褆和段祺一下子站了起來。
“父王!”
段章把頭盔交給了手下,然後坐在了帥位上。
“戰場打掃的怎麼樣了?”
“啟稟父王,我軍傷亡一萬五千餘人,其中一萬是嶽州城的守軍。”
“梁軍傷亡三萬餘人,俘虜兩萬餘人,但敵軍大部都退回了梧州城方向。”
“還有,目前尚未查到狄成清的死因。”
段章點了點頭。
然後看向了段褆。
段褆硬著頭皮說道:“父王,我覺得狄成清的死,可能和我有關。”
“和你有關?你倒是說說看!”
段章差點被氣笑了,他還沒追究段褆指揮失當,造成嶽州城守軍損失萬餘人的責任,竟然還敢在自己面前搶功勞。
要不是他當時就在戰場上,而且距離狄成清所在的軍陣,只有不到兩百丈的距離,他可能都會信了。
“父王,當時我距離狄成清的軍陣只有不到五百丈、不,三百丈的距離,所以我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挽弓射死了他,我沒想到我會成功,但我確實做到了。”
段褆為了避免被段章怪罪,同時也為了搶功勞,便想把此戰最大的戰果給搶過去。
一旁的段褆都聽傻了。
自己這個大哥可真會信口胡謅啊,你真把別人都當傻子了。
別說五百丈,就算真的只有三百丈,你能射的那麼遠嗎?
果然,段章瞪著段褆說道:“你現在就給本帥射一箭,本帥看看,你能不能射到三百丈,不,兩百丈開外!”
“這……父王,當時我也是立功心切,我要是不出手,可能我們就會被梁軍反包圍了,兒子現在,根本沒有了當時的心境。”
“哈哈,好啊,老大,沒想到你為了搶佔功勞,竟然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段章還是被氣笑了。
段褆只感覺到頭皮發麻,但還是堅持說道:“父王如果不信,可以向梁軍求證此事。”
他打的算盤就是梁軍這次進攻嶽州城受挫,還損兵折將,絕對會對這件事閉口不提,更不要說對虞人說起狄成清的死因了。
“夠了,你以為本帥什麼都不知道嗎?”
“本帥現在就讓你閉嘴!來人,把狄成清的屍體抬上來!”
“什麼?”
段褆傻眼了,他絕對沒有想到梁軍只顧著逃跑,竟然沒有把狄成清的屍體給帶走。
很快,狄成清的屍體就出現在了大堂中。
他胸口鐵甲處的血洞,顯得觸目驚心,而且還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老大,你再說一遍,你用的什麼箭矢,在三百丈外能擊穿狄成清的鐵甲,造成了這樣的傷口?”
段褆只感覺頭皮發麻,就算他臉皮再厚,在鐵證面前也不敢再胡言亂語。
段祺適時站了出來。
“父王,這傷口不像是普通的武器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