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一聲令下，陳望歸三人迅速上殿。
一人抱著一口大箱子，整整齊齊的擺在了臺階前方。
“箱子裡的東西，朕還沒有看過。”
段壽麵沉如水，目光從文武百官臉上緩緩掃掠：“列位臣工想不想看？”
“想不想知道，我大虞柱樑生了多少蛀蟲？”
“混賬！”
啪的又是一巴掌，把龍案拍的為之一震，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文武百官跪在地上，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
有些膽子小的，本來渾身顫抖，這會兒直接翻著白眼一頭栽倒，渾身直抽抽。
箱子裡，都是段風從細雨樓搜來的證據。
上至二品，下至四品五品。
至少兩百多名朝廷命官，被段嘉悅威逼利誘，暗中結黨營私，幹了數不清的齷齪勾當！
一旦老皇帝下旨嚴查，今日大殿裡的官員少說也得處死一小半。
殺人容易，可接下來的爛攤子怎麼收拾？
他們空出的官職，短時間內很難招人頂替，大虞官場必將迎來前所未有的大震盪！
“皇兄息怒。”
段章顯然早有準備，跪在地上抬頭看向段壽，目光懇切：“古語有云，聖人論跡不論心，論心世間無完人。”
“列位臣工縱然有錯，卻終是我大虞肱骨，過不掩功。”
“依臣弟看來，此事並未動搖我大虞根基，列位臣工罪不至死，還請皇兄從輕發落！”
這話說的不無道理。
被段嘉悅收買的這些朝廷命官，雖然各有私心，可他們該辦的差事倒也沒有落下。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要是因為此事，把牽扯到的官員全給砍了，大虞朝廷幾乎面臨癱瘓，得不償失！
“你就別跪著了，起來說話。”
段壽臉色鐵青，衝著段章擺了擺手。
又扭頭看向段風，沉聲開口：“老六，東西你找到的，若是依你的意思，此事如何處置才好？”
唰唰唰！
數百道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了段風臉上。
那些與此事有牽連的朝廷重臣，眼神滿是哀求，生怕段風趁機要了他們的小命。
於私，他們和段風往日無怨近日無仇。
於公，眾人雖有過錯，可把柄都在段嘉悅手裡掐著呢，行差踏錯也是無奈之舉。
段老六願不願意網開一面？
看陛下這意思，他們是死是活，都是段風一句話的事兒！
“昨天大梁使節團擅自離開，本世子調兵火燒細雨樓。”
段風顯然早有打算，笑呵呵的看著眾人：“這兩件事，大家認為我可曾做錯？不用顧忌，直說便是！”
這……
眾人先是一愣，稍微思索一番，頓時滿頭大汗。
要命了！
段老六的意思，分明是逼著他們站隊，徹底擺明立場！
剛才龔衛誠帶頭攻訐，說大梁使節團擅離，大虞危在旦夕，讓老皇帝嚴懲段風。
而陳茂書也說了，段風調兵入城，火焚細雨樓，惹的民怨沸騰。
民怨什麼的都是小事，關鍵是陛下和鎮陽王怎麼看，另外五位世子怎麼看，他們背後的朝臣集團怎麼看！
現在段風讓他們發表意見，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要麼站在段風這邊，將功補過。
要麼就和細雨樓一起冒煙！
“六世子勇武雙全，力挫大梁使節，揚我大虞國威，功在千秋！”
“火焚細雨樓大快人心，似那等花柳汙穢之所，早就該把它給燒嘍！”
“對對對，六世子乾的漂亮！”
“為臣附議！”
沒有讓段風等待太久，一位位朝廷重臣爭先恐後的表態，眼淚嘩嘩的往肚子裡流。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來。
可他們有的選嗎？
得罪龔衛誠，那就是得罪整個主和派，以後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
可要是得罪段風，那也不用有以後了，當場就得嗝屁。
孰輕孰重，他們這些官場老油條，自然能分辨清楚！
“好！”
段風朗聲一笑，而後拍拍手掌：“陳望歸，齊宣，盧定保！”
三人心領神會，紛紛將面前的箱子開啟，露出了裡面的群臣罪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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