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袁裘胖的沒個人樣兒,辦起事兒來卻異常靠譜。
僅僅三天。
完全按照段風交代的蒸餾工藝,第一批美酒順利出爐。
不多,只有十壇。
袁家最不缺的就是酒,別說十壇,就算弄廢個幾百壇也不會心疼。
可袁裘是誰啊,能省就省,不能省的儘量省,要不是段風面子夠大,一罈子酒他都不捨得禍禍!
“喔……好香!”
常家酒坊。
袁裘看著面前的十壇白酒,小胖手在鼻子前面扇了幾下,頓時滿臉驚喜。
有戲!
罈子裡溢位的酒香,比以前釀造的美酒都要濃郁的多,而且聞上去極為清新。
這是祛除雜質之後帶來的醇香,和原來的釀酒之法大相徑庭。
連嘗都不用嘗,光是聞味兒就能感覺出來。
用段老六的法子釀出來的酒,味道肯定不會差!
“老許,嚐嚐味兒!”
袁裘伸手指著一個心腹老酒匠,兩眼放光:“咱們袁家,就數你對這玩意兒最在行。”
“嘗完跟我說說,和咱以前的酒比起來,咋樣?!”
老許年逾七十,在常家酒坊已經待了四十多個年頭。
那些給御林坊釀造御酒的工匠,其中一大半都是他的徒子徒孫,在釀酒方面的造詣毋庸置疑。
聽到袁裘吩咐,點點頭,不慌不急的拿起一隻酒鬥。
從酒罈裡盛了小半鬥,靠近鼻子邊兒上深深嗅了幾口,渾濁老眼猛地一亮。
轉頭看看袁裘,這才回過頭來,小心翼翼的咂麼了一小口。
轟!
無比清冽的濃郁酒香,就像是一道劇烈燃燒的火蛇,從咽喉直奔小腹。
老許渾身一抖,連忙閉上眼睛,不停砸巴嘴唇。
舌頭在嘴裡攪了又攪,回味著烈酒入喉帶來的強烈衝擊,緊閉的雙眼忍不住漸漸溼潤。
這一剎那,他彷彿看到了自己死去多年的結髮之妻,正在面帶微笑的注視著他。
彷彿是在告訴他,他終於釀出了世間獨一無二的美酒。
為他驕傲,為他自豪!
“美酒,這才是真正的美酒啊!”
不知過了多久,老許猛地睜眼,老淚縱橫:“枉我虛活幾十年,今日終於嚐到了世間真正的美酒。”
“和這美酒相比,老朽以前釀的根本不配稱之為酒!”
“少東家,您自己嚐嚐,此酒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嘗!”
臥槽,這麼牛掰?
袁裘對老許深信不疑,此刻還是忍不住暗暗心驚。
世間美酒,甚至是大梁貢酒,大虞御酒,老許都曾多次品嚐。
從來沒有任何一種美酒,能夠讓老許如此失態,給出如此驚人的讚譽!
只應天上有,瓊漿玉液?
看上去就跟清水似的,連點兒顏色都沒有,難道真有老許說的這麼好喝?
“我試試。”
袁裘嚥了一口唾沫,從老許手裡接過酒鬥,滿臉期待的喝了一小口。
呼!
他喝的比老許略多,至少五十度的猛烈酒香,瘋狂衝擊著每一個味蕾。
又沿著咽喉入腹,像是一條無比炙熱的火線,一氣兒燃燒到了肚子裡!
不用回味,自然回味無窮。
留在嘴裡的酒香,就像是絕色少女的纖細手指,輕輕撫摸著口腔裡的一切,一直摸上了他的魂兒!
“這,這酒,這,這……”
袁裘呆若木雞,愣愣的看著面前的十罈美酒,腦海裡承受著無法形容的巨大撼動。
酒,真的可以釀出這種滋味?
難怪老許剛才的表現會那麼激動!
和這種酒比起來,袁家以前釀的酒,何止是寡淡無味?
段老六說,望月樓的酒味同嚼蠟,難以下嚥,自己還嗤之以鼻。
現在嘗過滋味,再回想段風之前的說辭,這才恍然大悟!
那玩意兒也配叫酒?
說是馬尿都是對馬的侮辱!
“發了,咱們發了!”
過了好半天,袁裘終於回過神兒來。
圓滾滾的身子一蹦半米高,興奮的亂吼亂叫:“賣高價,這酒必須賣高價,賣天價!”
“五百兩……不,酒窖裡那些馬尿都能賣到五百兩,這些酒一罈至少要賣一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