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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生把下巴支在顧緋猗的肩膀上,聽著窗外愈來愈大的雨聲,安靜地等待著。
終於,窗外響起了鐘鼓聲。
是打更的宮人。
三聲鼓響,子夜午時。
謝長生的眼漸漸睜大。
一片安靜中,他聽到耳邊傳來一聲輕笑。
“看吧,咱家就說什麼事都沒有。”
接著謝長生耳尖一痛,是顧緋猗咬了一下。
疼痛刺激得謝長生回過神來。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拍拍自己的胸脯,猛地從顧緋猗身上跳下來。
先張揚地大笑,又突然抱起腳邊的歲歲、把它舉得老高、轉了好幾個圈。
但狂喜過後是悲憤。
謝長生想到自己曾害怕到情緒崩潰、控制不住流淚就覺得不好意思。他雙手合十,臉一直從耳根紅到了脖子:“太丟人了啊啊啊啊丟死人了!哥,你是我沒有血緣關係的親哥!我給你當牛做馬你別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行麼?”
顧緋猗:“……”
瑟瑟發抖了這麼久,一看到無事發生,這是又恢復了活力了。
他轉身拿過之前放在一邊的衣服,一邊用狹長的眼斜睨著謝長生,一邊慢條斯理地穿衣。
謝長生被他看得手腳都快不知道擺在哪裡好了。
顧緋猗終於淡笑著開口,揶揄道:“小殿下沒有血緣關係的親哥已經有了兩位
了(),咱家還是隻給小殿下當夫君就好了。≈ap;rdo;
謝長生嘰裡咕嚕地吐出一串含糊不清的話來。
顧緋猗繫上衣帶▊[()]▊『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伸手捏住謝長生的下巴晃了晃。
他道:“給咱家看看你正經時候的樣子。”
謝長生張了張嘴,突然意識到,他已經足足有近三十個小時沒和顧緋猗裝傻了。
這和裸奔又有什麼區別?
還真是讓人有點小害羞。
謝長生躲著顧緋猗的手,可顧緋猗卻偏偏不肯放手,非要看一看謝長生不再害怕的、平常的模樣。
謝長生拗不過,只得妥協。
他示意顧緋猗鬆手。
整理了一下領口袖口後,他抬眸,看向顧緋猗。
顧緋猗和他對視著。
謝長生板了一會臉,忍不住自己先樂了,他問顧緋猗:“怎麼樣?”
顧緋猗也笑了。
他迴響著方才謝長生的神色,忍不住彎著薄唇搖了搖頭。
“一點沒變。”顧緋猗評價道:“還那樣呆。”
謝長生:“……”
他怒了:“在我的律師來前我一句話都不會和你說的!”
顧緋猗輕呵一聲,補充道:“也還是一樣愛說別人聽不懂的話。”
他這會兒已經穿好了外袍,在繫腰帶。
謝長生問:“你要出門?”
顧緋猗卻沒答,一邊綁腰帶一邊朝桌邊走。
他拿起之前謝長生寫的那幾封遺書。
謝長生忙撲上去攔他:“別看,別看別看別看!!”
顧緋猗找到用歪歪扭扭的字跡寫著自己的名字的那一張信封:“既是寫給咱家的,為何不能看?”
謝長生使勁去攔,但顧緋猗把那信封高高舉起來,仗著自己比謝長生高,不讓他碰到。
又一點點把信紙從裡面抽出來。
謝長生漲紅著臉:“你聽我說,其實是用甲骨文寫的,你別看了,聽我給你念吧。”
顧緋猗用大掌捂住謝長生念個不停的嘴巴。
他用嘴唇貼了貼自己的手背:“噓,小殿下。”
隔著手掌的親吻,反而更讓人不知所措。謝長生突然安靜下來。
顧緋猗單手展開那張信紙。
糊成一團的墨字落在灑金信紙上,依舊是讓人熟悉的那種金漆馬桶的美。
歪歪扭扭幾個墨團,顧緋猗一個字一個字的辨認著——
顧緋猗,祝賀你報仇成功。
還有,
雖然你真的是個流氓,但是我也是真的有點喜歡你了。
顧緋猗平靜著神色,將那張信紙放回桌面。
他收回捂在謝長生嘴巴上的手,取而代之地是將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他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去親吻謝長生,百般纏綿與逗弄,直到謝長生徹底無法呼吸,拽著他的前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