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接著是薛閣老,吏部尚書胡大人,兵部尚書許大人,禮部尚書錢大人,親君統領孫將軍和平城巡撫王諾大人。
他們毫不猶豫地雙膝跪地,跪拜著上首的謝長生:“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漸漸的所有人都跪倒了,對著前方那個纖細的少年。
浩瀚的喊著“萬歲”的聲音,籠罩在整個皇宮上方,久久不散。
顧緋猗伸出手,整理了一下謝長生身上被雨淋皺的龍袍。
他問謝長生:“感覺如何?”
謝長生如實回答:“感覺有點冷,感覺和做夢一樣,感覺十分心虛,感覺挺開心的,感覺有些感動,也感覺自己背叛了黨。”
顧緋猗一聲輕笑。
他的笑容看起來實在有些開心。
許是因為他的確已經將最好的,確確實實地送到了謝長生手中。
-
時間實在太晚了,夜間的雨也實在是太冷了。
待謝長生在所有等待的朝臣面前露過了面以後,顧緋猗便帶著他走到了後方的金鑾殿內。
這是之前老皇帝上朝的地方。
以後,也會是他上朝的地方。
謝長生走上前,看著那把龍椅。
金燦燦的椅子,寬闊華貴,觸手冰冷。
謝長生伸手,指尖碰了碰龍椅的椅背。
正想收回手,卻聽身後
傳來一聲笑。
“瞧瞧,都是當了皇上的人了,還是這麼傻乎乎的。”
謝長生回過頭,看到走在最前方的謝鶴妙,還有他身後的謝澄鏡。
謝長生喜悅地朝二人撲過去。
但到近前,又猛地停下腳步。
他用腳尖蹭著地面,要前不前要後不後地在原地磨蹭著,直到謝鶴妙用煙桿敲了敲他的頭:“小傻子,做什麼呢?”
謝長生緊緊捏著衣角,有些無措。
他張了張嘴,叫二人:“大哥哥,二哥哥……”
二人卻打斷了他的話。
謝澄鏡彎起唇:“長生,為何一臉緊張的表情?”
“小傻子還知道不好意思了?稀奇稀奇。”
謝鶴妙笑:“只是你實在不應不好意思。這應是最好的安排了吧?大哥身體不好,你二哥我早上爬不起來。小傻子你年輕,體力活由你來做,有什麼拿不準主意的就來問我們。”
謝鶴妙說著,又伸手。
他在垂在謝長生眼前的白玉珠串上扒拉了兩下:“小傻子你戴著倒是挺好看的。”
二人叫謝長生的時候,用的還是和之前一模一樣的稱呼。
儘管不知道謝長生能不能聽懂,但他們的確在回應謝長生的緊張,告訴他,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會因為任何事而改變。
謝長生其實有一絲隱隱的“自己當了皇帝、有些不好意思面對兩位兄長”的害羞感覺。
但在二人開口後,這感覺便煙消雲散了。
他們兄弟三人早已親密無間。
若覺得不滿,謝澄鏡與謝鶴妙都會說的。
他不必多想。
多想,才傷感情。
收回思緒,謝長生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
他朝二人撲過去:“二哥哥我幫你拔黑頭髮哈哈哈哈!”
謝鶴妙嗆了一下,趕緊往謝澄鏡身後躲,慫恿的語氣:“拔大哥的。”
謝澄鏡:“……”
謝澄鏡忙按住謝長生的手。
他固定住謝長生的動作,想起來什麼,朝側方的顧緋猗看過去。
他站立在龍柱的陰影中,像個安靜的影子,更像潛伏在黑暗中的獸,將一切都盡收眼底。
二人目光相對,顧緋猗問:“殿下?”
謝澄鏡也不與他繞彎子,直白道:“好好輔佐三弟。”
“自然。”
顧緋猗應了一聲,笑:“咱家定會手把手地教陛下做個明君。”
“手把手”三個字,被顧緋猗加重了一些語氣。
謝澄鏡先是一愣,繼而低下頭,看著自己握著謝長生的手、不讓他亂動的手掌。
謝澄鏡:“……”
他深吸一口氣,又無奈又窘迫地鬆開了謝長生的手。
謝長生立刻往他後背上跳。
他道:“大哥哥,二哥哥,你們回去還要坐好久好久好久的車,一起睡吧。”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