滲出的幾滴鮮血,實在忍不住冷笑出聲:“謝長生,你夠膽子的話就真把和咱家的那些事都忘了,就這麼再問咱家一遍,咱家就讓你知道咱家究竟是人是鬼!”
謝長生張了張嘴,在顧緋猗像是要殺人一樣的目光裡,到底是沒膽子再說第二遍。
他低垂下頭。
順滑的黑髮從謝長生單薄的肩膀上垂落下來,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後頸,隱隱約約有著脊椎的形狀。
顧緋猗問:“到底怎麼了,小殿下?”
謝長生搖了搖頭。
他輕輕道:“你不知道的。”
“小殿下倒說說咱家不知道什麼?”
顧緋猗薄唇裡飄出一聲涼涼的輕呵。
他問謝長生:“不知道小殿下其實很討厭陛下,還是不知道小殿下是希望陛下死去的?”
謝長生仍舊一動不動的低垂著頭。
顧緋猗伸手,把那縷一直在謝長生臉頰旁邊晃啊晃啊的碎髮別到謝長生而後。
“咱家知道的足夠多了。”
顧緋猗道:“咱家知道小殿下在裝傻充愣的外皮下,有狡黠的思緒,柔和如春水一般的性格。”
謝長生一怔,猛地抬起頭看向顧緋猗。
顧緋猗用那雙狹長的眸,平靜的表情和他對視:“還是說小殿下以為咱家不知道,小殿下是縷遊魂?”
顧緋猗的話,像是一道閃電,猛地劈中謝長生的大腦。
謝長生只覺得自己的頭皮一點點炸開。
他簡直不知道自己要做出什麼樣的表情來才好。
他無意識地攥著被角,手指的骨節都因用力而泛著
() 青白色。
他的身體因極度的刺激而控制不住地發起了抖,好半天口,謝長生問顧緋猗:“你……你怎麼……”
“咱家是怎麼知道的?”
顧緋猗道:“新年夜。”
冰涼的手指一點點撫摸上謝長生的眼皮。顧緋猗似乎回想起了什麼,眼神中逐漸流露出了絲絲笑意。
他道:“他絕對不會有那樣的眼神。”
謝長生記得那一天。
新年夜時,顧緋猗問他有什麼願望。
他看著顧緋猗的眼,認認真真告訴顧緋猗:他想活過今年。
卻沒想到自己那瞬間的清明,竟被被顧緋猗捕捉到。
謝長生抖得更厲害了。
連帶著他的聲音都在跟著哆嗦:“那你為什麼,不拆穿我?你在看我的笑話嗎?”
顧緋猗沒回答。
取而代之的,他抬起了謝長生的下巴,薄唇落在謝長生的唇瓣上。
他的唇舌帶著一些安撫的味道,靈巧地舌微微用力、撬開謝長生的唇齒,與謝長生的舌纏綿地糾纏著。
最後,顧緋猗的舌輕輕舔過謝長生剛剛被他咬破的下唇。
他離開了一些,高挺的鼻樑卻依舊貼著謝長生的鼻樑。
顧緋猗淡淡笑了一下,這才回答了謝長生方才的問題:“若說看笑話,小殿下才是在看咱家的笑話。”
看他對一個連話都答不明白的傻子動心,還不夠好笑麼?
至於拆穿?
他沒想過。
他知道謝長生在不安,在害怕;
有時深夜都會突然發抖。
若那樣的外皮能讓謝長生感到安心,他不在意。
且,就算謝長生瞞著,他也能用自己的眼,去找出謝長生本來的樣子。
像是抽絲剝繭。
一絲絲,一點點,拼湊出謝長生本來的樣貌。
-
謝長生乾嚥了一下口水。
他覺得自己的大腦又開始發熱了,連帶著眼眶也開始跟著發熱。
自從穿書以來,他一直都小心翼翼的。
不敢太張揚,不敢任何人起衝突。
更不敢去回應顧緋猗的感情。
他知道顧緋猗對自己從好奇,再到產生了好感。
可謝長生不知道那感情是對他的,還是對他表演出來的傻子。
好不容易,他膽子終於大了些,一直懸在半空中的心臟終於落下了些的時候。
老皇帝卻死了。
在他本該死掉的日子,死了。
正想著,顧緋猗的話打斷了謝長生的思緒。
他問:“所以現在能告訴咱家了吧,你到底在顧慮什麼?”
謝長生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