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裡吵吵嚷嚷,吸引了不少陌生人駐足圍觀,苗翠霞不僅不知收斂,還更大聲地指控夏萱害了她的孫子,拉著別人給她評理。
陳松白頭痛至極,只覺臉都丟光了。
有護士路過,溫和提醒苗翠霞這裡不能大聲喧譁,苗翠霞根本不聽,護士無可奈何,叫來了保安,疏散了人群。
在看到穿制服的保安時,苗翠霞消停了些,喘著粗氣靠在了牆上。
刺耳的鈴聲響起,陳松白看向手裡苗翠霞的手機,是他爸打來的。
苗翠霞趁他不留神搶走手機,接通了電話:“他爸,你快到醫院來,佳佳出事了,進手術室了,咱們的孫子還不知道保不保得住。”
她那會兒給苗藝佳打電話,陳父不在家,吃完早飯他就下樓遛彎了,他在老家自由慣了,住在高樓裡總覺得不自在,每天都要出去逛好久。回到家後,陳父發現家裡一個人也沒有,等了一會兒也沒見人回來,他就給苗翠霞打來電話。
誰知,一接通,那頭傳來苗翠霞哭哭啼啼的聲音。
苗藝佳肚子裡的孩子對陳父來說是重中之重,此刻聽說孩子可能保不住,他當即坐不住了,拍腿站起:“你說什麼?!”
苗翠霞跟他說了在哪家醫院,又催促他趕快過來。
她一個人單打獨鬥,既掰不過陳松白,也不能拿夏萱這個兇手怎麼樣,除了氣得自己胸口發堵,再沒別的辦法。
陳父來之前,手術室的門先開了。
穿綠色無菌服的醫生走出來,苗翠霞幾乎是踉蹌著撲到前面,期盼能從醫生嘴裡聽到好訊息:“醫生,孩子怎麼樣,保住了嗎?”
醫生看著眼前的婦人,大人怎麼樣也不見她問一句,只關心那個一個月大的胚胎,不過這種情況也不算少見,醫生搖了搖頭:“抱歉,孩子沒有保住。大人還年輕,以後還會有的。”
苗翠霞抓住醫生的胳膊質問:“怎麼會沒有保住呢,她早上還好好的……”
“這位家屬,請冷靜。”醫生說,“我們已經盡力了。”
陳松白拖開無理取鬧的苗翠霞,對醫生道:“謝謝醫生,辛苦了。”
“應該的。”
醫生沒有多說,先走了。
隨後,做完手術的苗藝佳被推出來,送往病房。
夏熙看著移動病床上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的苗藝佳,不知道她自己有沒有後悔,這麼做真的值得嗎?拿自己的性命當籌碼,去搏一個未知的結果。
夏熙搖了搖頭,默默嘆息。
苗翠霞心心念唸的孫子沒了,像是被人迎頭敲了一棍子,整個人都蔫了,眼裡沒了神采,剛剛苗藝佳從她面前被推走,她都沒看一眼。
夏熙不欲跟這蠻不講理的人糾纏,她拉住夏萱的手,說:“這裡沒我們什麼事了,走吧,送你回家。”
苗藝佳縱使想汙衊夏萱,也得等她恢復體力再說,到時候再跟她好好掰扯,現在留在醫院裡也沒什麼必要。
夏萱遲緩地點了下頭,苗藝佳真的流產了……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事實擺在眼前,她的心還是往下墜落了一陣。
苗翠霞像是忽然反應過來了,目光對準她們,透著兇狠:“你們不準走,害了人還想一走了之,沒有這麼便宜的事!”
夏熙蹙眉:“你口口聲聲說我妹妹害了人,全憑一張嘴嗎?你要不先去關心一下那個曾經給你懷了孫子的女人?順便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不在家好好養胎,跑出來約我妹妹見面,要不是我妹妹及時撥打120,指不定連她的命也保不住。”
“曾經”兩個字刺激了苗翠霞,但她還沒來得及發作,就被守在不遠處的保安制止了:“這位大嬸,我們已經警告多次,這裡是醫院,禁止大聲喧譁、鬧事,請你配合。”
*
夏萱走到陽光底下,身體才漸漸回暖,她停下了步子。拉住她手的夏熙也被迫停下,側頭盯著她不太好看的臉色。
夏萱舔了下唇,斟酌著開口:“姐,我們要不先別離開了。”
停了下,夏萱補充:“我不想再跟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有牽扯,太累了。其實我今天就不該出去見苗藝佳,是我大意了。她一發簡訊說要跟我說與陳松白有關的事,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很討厭這樣的自己。索性就趁這個機會,跟他們做個了斷。”
夏熙本想把夏萱送回去,自己來解決這一家子,沒想到夏萱會要求留下來。
夏萱與她對視,輕輕扯了下唇:“我想聽聽苗藝佳會怎麼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