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川晃神之間,另有幾隻船從四周靠過來,將他們的船牢牢地圍在中央,想要跑是不可能了,除非棄船跳河……
但這時候汴水還很涼,跳下去也不會鳧很遠,最終八成還是會被抓。再說船上有這麼多船工,只要有人被擒,就會將其餘人都供述出來。
郭雄大聲道:“不要棄船跳水,出了事一切由我們兄弟承擔。”
他這麼喊,是怕船工與朝廷兵馬起衝突,反抗官府立即就能丟了性命,郭雄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連喊了好幾遍,船工們紛紛靜立在那裡不敢有任何動作。
郭川的眼睛卻已經發紅,他看了看大哥,又看向靠過來的船隻,啞聲道:“他們是奔著我們來的。”
如果不是提前安排好,怎麼可能安排的這般縝密?不給他們任何逃離的機會。
郭雄點頭道:“從你認識那趙昆的時候就開始了。”
郭川渾身都是冷汗,他知曉有多少香料,朝廷會判什麼罪責,他不怕丟了性命,卻連累了大哥。
他也明白過來,為何方才大哥會說那些……
大哥猜到了是這個結果,即便如此,還是答應與他一起走這一趟。
郭川盯著郭雄:“大哥,我一會兒給你擋著,你水性好,趕緊走,離開大名府,隱姓埋名,不要再露面。”
“這邊的事,本來就是我做的,到時候我會如實與衙門說,是我逼迫了大家。”
郭雄向郭川搖頭:“你還是沒想明白,從馮二孃出現在瓦子,我們兄弟就成為了別人的獵物。”
“你要保我?我與你一同登船,豈能說得清楚?更何況還有趙昆作證。”
郭川的嘴唇哆嗦著:“趙昆就不怕與我們一同被定罪?”
話剛說完,他就想明白了。趙昆自然不怕,有人背後安排這些,定會有法子將他放出來,明著不行,暗地裡也能用手段,總之一定會將他們兄弟置於死地。
他們好不容易在汴水上開啟了局面,可到底還是被那些人算計了。
郭雄心中激憤,但更多的是悔恨,如果不是他,哪裡會害得兄長如此?還連累了這些船工。
見到二弟神情萎靡下來,郭雄低聲道:“一會兒不要反抗,也不要招認任何事。”
“我提前想了法子,求了一位貴人幫忙,但前提是,不要認下罪名。你若是能做到,我們就能脫身。”
“要知道今日被抓的不止是我們兄弟,還有跟著我們的那些人,他們的家人還盼著他們歸家。”
郭川本以為沒了希望,沒想到卻聽到大哥說這話,眼睛登時亮起來,他忙不迭地點頭,他現在後悔的不得了,如果能有轉機,別說刑訊,就算是讓他死在這裡,他也甘願。至於那些船工根本不知曉首尾,也不怕他們說什麼。
“有句話,那位貴人說的極對,”郭雄道,“我們這樣的人謹守本分才能賺到錢,若是起別的心思,定不會落得好下場。”
郭雄話音落下,朝廷的船隻已然到了眼前,那些衙役二話不說,立即將船勾住,待到兩船靠近,就有幾人躍上來,直奔船艙中去。
片刻之後,就傳來一聲叫喊:“是香料,他們在運香料。”
穿著綠袍的官員皺起眉頭,呵斥:“抽解的文書在哪裡?”
見郭雄和郭川不言語,官員冷笑一聲:“沒有抽解文書,他們是在私運貨物,將人都給我拿下。”
衙役立即上前,郭雄只覺得手臂一疼,腿上被踹了一腳,登時摔倒在船上,趁著嘴還沒有被堵,郭雄大喊:“大人,冤枉,冤枉……我們兄弟是被人陷害的……”
那些人豈會容他說話,又是幾腳踹在他的肚腹上,疼的郭雄幾乎喘不過氣,可他依舊掙扎著喊叫:“有人陷害我們……我要報官……報官……”
一隻官靴踩上了郭雄的肩膀,讓他整個人都趴在船板上,然後那腳抬起來,又踩上郭雄的臉。
“報官?”那官員覺得可笑,“人贓並獲,你還想要報官?別急,馬上就帶你們去衙門。”
郭川看到大哥被這樣對待,登時掙扎起來,奈何被人牢牢制住,換來的只是一頓拳打腳踢。
郭川眼睜睜地看著大哥嘴角淌出鮮血,他卻無可奈何。船工們也是一樣,都被綁縛起來跪在船上,一個個臉上滿是惶恐的神情。
衙差們倒是滿臉笑容,對他們來說,這不止是一份功勞,還能得許多銀錢。
郭川要將手指捏碎,大哥說的沒錯,他得牢牢記住今日的教訓,決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