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個時候牧欒清晰的意識到一點,他栽了。
毫無緣由,明明淡漠了幾十年,就連對著自己的血親親人他也生不起太熱絡的心思,最多就是責任一般護在羽翼下,多餘的感情給不出來,他天生缺乏感情,他的心貧瘠得就像荒無人煙的一片沙漠,認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樣了。
然而遇到了岑岑,就像是火星子落進了荒草叢,燃燒得猛烈又徹底。
他認栽,心甘情願。
咯吱——
輪胎摩擦著路面,發出刺耳的聲音。
牧欒一步跨下來,抬眸看向前方那掩映在樹木花草之中的房子。
這裡幾乎可以說處在山裡了,旁邊有很大一片林子,真要說的話無論景色和空氣都非常不錯——是個殺人滅口的好地方。
方圓十里都沒有別的人煙。
周塵為什麼要在這種地方蓋房子,看過他資料就不難猜測。
當然,外人看來只覺得這是有錢人家建來避暑的“別院”而已,不會有那麼多人去懷疑或者深想為什麼有人要在這裡蓋房子。
“boss。”
緊隨後面的幾輛車也停了下來,但是陳積並沒有著急讓人下車,只自己下來走到牧欒身側。
他當然很有眼力見,看牧欒沒有報警,結合酒吧事件,就知道牧欒是在防備什麼。
“你們先在這裡等著。”
牧欒說著看向那房子,房子靜悄悄,門窗全數緊閉,不知道里面是什麼光景,不知道……岑岑昨晚就被綁架出來到現在,有沒有喝上一口水,吃上一口飯。
他本就深邃冷厲的眉眼驟然幽冷起來,“沒我的訊號都別進來。”
陳積:……
陳積看著這個一米九幾儀表堂堂的老闆開始卷襯衫衣袖,隨著他的動作,能夠清楚的看到他手臂上的薄肌走勢,那是誰看了都知道蘊含著強大力量的優秀線條。
他收回了自己蠢蠢欲動的腳,乖巧的站在了原地,“好的,明白boss。”
那個叫周塵的小垃圾要慘了。
大家都知道牧欒是個遊戲行業的天才,是計算機和人工智慧方面的高手,是個會賺錢的商人……但少有人知道他還是個暴力狂徒。
可能是因為他太天才了,天生就比普通人聰明太多,什麼東西都是看一眼就會,所以,也容易對很多東西快速失去興趣。
或許就是什麼都太容易了,他才會覺得一切都很無趣,從小到大其實他嘗試過很多東西,多種多樣,其中最受他歡迎的可能就是各種危險刺激的極限運動。
不過這一丁點熱情也短暫,或許對於他來說那些所謂危險刺激還是太小兒科了。
乃至於二十來歲的時候,牧欒瞞著所有人,自己一個人跑到了國外某個以混亂危險著稱的地帶,在那裡還幹了兩年“獵人”。
那可是真刀真槍,在各種危險分子,甚至國際罪犯眼皮子底下游走,乾的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任務——當然了,甚至因為過於出色了,他還一度成為臥底線人,幫過上頭大忙……
不過也因此受了不輕的傷,留下了後遺症,之後被牧夫人天天哭訴給哭回去了。
自那以後,牧欒的性格似乎一下子沉澱了,再也沒去追求什麼刺激,反而是老老實實去讀書,做遊戲,喜得牧家老太太那叫一個求神拜佛上天保佑她的孩子終於不熱衷於找死了(?)。
當然了,也沒高興多久,老太太另一個心病又誕生了,那就是兒子的終身大事了。
然後就一直到現在。
陳積驚覺自己想得太多了,他主要就是回憶了一下老闆曾經的輝煌人生,順便為周塵點根蠟燭意思意思可憐他一秒鐘。
最窮兇極惡的罪犯都沒能幹過牧欒,就周塵那種只敢欺凌弱小動物的小卡拉米,讓他和手下去,可能還能留半條命,但老闆親自上手,就不知道能不能留個全屍了。
想到這裡陳積還是顫抖了一下,鼓起勇氣開口,“boss,法治社會,生命可貴,自由更貴~想想你還有司岑小先生要養,萬事不要衝動,下手努力輕輕……”
看牧欒無動於衷的樣子,陳積狠狠心,“你也不想你萬一真的進去了,以後再有垃圾欺負司岑小先生,或者……別人把他搶走吧?”
可以說,為了自己這份超高工資的工作不會因為老闆進去了而黃掉,陳積苦口婆心,勸自己的母親不要相信上門推銷保健品的年輕人時都沒這麼努力!
涼颼颼的眼風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