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健沒忍住疼得“哎喲”一聲,倒抽著冷氣一手撐著鞋櫃站穩,一手去摸腦門,驚覺腦門竟然起了好大一個腫包。
他痛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低頭就看見導致自己倒大黴的罪魁禍首——一堆被塑膠袋裝著的各色蔬菜肉類。
他心中騰起怒火,一腳踹開面前的菜,壓著怒氣喊,“美倫,小陽,跑哪去了?”
便聽到一聲嗤笑響起,還說,“石健,好久不見啊。”
石健猛地扭頭透過身旁鞋櫃上方做成鏤空多寶閣樣式的櫃子看去,才發現裡面那沙發上,坐著一個人影。
天還沒黑透,屋子裡沒開燈也不影響外面樓房裡家家戶戶的燈光,還有小區路燈等等灑進來,還是能看見的。
他看清這纖瘦的人影面容那一霎那,眼中首先閃過一抹讓司岑很噁心的痴迷,緊接著就變成一種惡意。
“燈也不開坐在這裡幹什麼?還有,你現在是覺得自己翅膀硬了,爸爸都不喊了是吧?”
石健感覺這次司岑答應回來得太痛快,本就疑心他要作妖,所以他才故意提醒徐媽媽準備那樣的禮物,實則是在藉此警告司岑不要搞事否則就公佈他的秘密,同時也是為了噁心司岑。
司岑自然清楚他的目的。
石健腦門突突疼,也不敢揉,只虛虛的捂著,繞過那鞋櫃往裡進,右手邊就是客廳區,見到確實只有司岑一人坐在那裡,也沒聽到別人的聲音,他更肆無忌憚,先問一句,“你後媽和你弟呢?被你氣跑了還是支走了?”
不等司岑回答,又說,“是看到爸爸送你的禮物,慌張了害怕了,故意把他們支開了吧?岑岑,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啊,那麼可憐,驚弓之鳥似的生怕別人知道你的怪癖。”
司岑打量著這個人渣,發現他確實長得不差,如果不知道他的真實人品,看上去這就是一個溫和斯文的人,相比起他的同齡人他甚至並不顯老,也沒有到了中老年就各種發腮的男人擁有的大肚子。
不過也是,如果不是他有那樣一副面相,估計當年原主媽也不會相信他,包括如今徐媽媽也不可能嫁給他。
可惜有的人外表看上去越像個人,內裡越骯髒不堪。
“怪癖?你是指我喜歡穿女裝的事?是你告訴阿姨的吧。”
石健聞言洋洋得意,“這是你不聽話的懲罰啊岑岑,你說你怎麼長大了反而越來越天真,真的以為能離開我,擺脫我嗎?這只是對你的一個警告,你如果還是不聽話……”
“怎麼?還要把我關進小黑屋?還有什麼別的新鮮手段嗎?”
司岑的語氣毫無害怕,石健愣住,再次抬眼仔仔細細看著司岑。
好長時間不見了,他像是徹底長開了一般,那張臉越發的長得漂亮奪目,也越發的……像他的母親了。
不知不覺的,石健的目光變得有點痴迷起來,甚至於在這個昏暗的光線下,坐在沙發上冷淡著眉眼看向自己的男生,除了面容,彷彿別的一切都在扭曲變化,最後變成了一個長髮及腰,穿著溫婉長裙的女人。
石健一點一點伸出手,嘴巴里喃喃,“映雪……映雪……”
那是司岑母親的名字,司映雪。
眼看著就要碰到那張讓自己魂牽夢繞多年的臉,忽然一陣鑽心的劇痛,讓他眼前所有幻想全部打破。
哪裡有什麼長髮溫婉的美人,有的只是越發和她相似的那張臉的男生。
他正拽著他的手指,用力朝著反方向扳去,疼痛由此而來。
石健疼得不由自主矮下身體,妄圖把自己的手解救出來,但是徒勞,最終變成一手抱著自己幾乎要被折斷的手,跪跌在司岑面前,啊啊的痛叫。
“司岑!你這個狗雜.種……鬆手!你給老子鬆手!”
司岑不屑嗤笑,“你不是我爹嗎?如果我是狗雜.種,那你就是雜.種.狗。”
石健倏地一驚,他終於意識到,司岑和以前太不一樣了。
他好像壓根就不怕自己了,更不被自己拿捏。
而且,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怎麼會讓自己有一種冷汗直冒的感覺?
石健猛地看向司岑,“你在說什麼?你就這麼跟你父親說話?老子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沒有老子你早就餓死在外面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現在是翅膀硬了想飛?”
司岑:“說來說去都是這幾句,從小聽到大耳朵都起繭子了,你pua的話術也不多學幾句,這麼多年一點長進都沒有。”
石健總覺得今天事情要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