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二,凌晨5點,隨著三聲炮響,貢院大門開啟。773個童生排成三排,由撫鎮司的下屬充當檢察官給童生們搜身檢查。
馮公公,這位在宮廷中的權勢人物,以其獨特的身份和手腕在朝堂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的面容蒼白如雪,沒有鬍鬚的輪廓更顯得他與眾不同,彷彿是一副精緻的瓷器,既脆弱又堅不可摧。他的笑容總是掛在唇邊,從不到達眼底。
他的眼神犀利如音,總能夠洞察人心,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他的手段很辣,足以讓那些以狡黠著稱的毒舌感到自愧不如,即使是森林之王的老虎在他的面前也只能低下高傲的頭顱,恭恭敬敬的稱他為祖宗。
能在這位祖宗手下混飯吃的,不僅眼睛毒辣,腦子也很靈光,最要命的是他們身上的那一股煞氣,普通的老百姓真的很害怕。
頭髮打散,衣服脫光,留下一條內褲,鞋子脫光,都不需要再三的搜身,人家僅憑一眼就知道你是不是夾帶作弊。
小春雅眨了眨眼睛,怎麼女童生只有自己一個?她得到了特殊的待遇,由新上任知府的夫人親自給她檢查,出來的時候正好碰上了馮公公。
“馮公公好。”
“哎喲,你怎麼瘦成這個樣?”胖嘟嘟的小姑娘兩個月不見就縮水了半個,看著也不像大病一場啊,難道減肥了?
“天太熱了,水分蒸發。”小春雅左右找不到衙差,傻了眼睛。“我的號舍在哪呀?”
馮公公直接把人帶到了第一排的一個相對比較涼快的號舍,這都是隨機抽取號碼的,他喜歡把小姑娘放哪就放哪,別人敢說啥?
小春雅看了一下,每一個號舍得到兩根蠟燭,一個小桶裝滿了半桶水,之前府試的時候,這些東西可沒有配給。
她把考籃裡放到了地上,把一塊木板放到卡槽去,從籃子裡拿出一塊抹布,沾了水就在上面擦,然後再去 擦另一塊木板。
把一切都幹好之後,她只穿一件單衣都覺得冒煙,趕緊拿一個飯碗去接水,咕咕的喝了兩大口,這才覺得舒服一些。
童生陸陸陸續續的入場,林少軒看到自己分配的號舍,臉上的表情複雜,他被分配到臭號。
“喲,800個號舍,773個考生,空房子準備去養蟑螂啊?”馮公公犀利的眼神一掃,看見左右兩邊的臭號都有考生。
知府大人忙講“把左右兩邊臭號的考生挪到其他的空房去。”
林少軒得到衙差的命令換房,雖然也是在臭號的旁邊,感覺卻好多了,最重要的是歷史改寫了。
8點整,衙差開始發考卷,第一天的考卷有三張,再給三張白紙。到了太陽下山,只要你做完考題,衙差會把你的考卷收走,等到第二天8點再發新的考卷。
一張是四書卷,一張五經卷,一張是一道算術題。
小春雅照例把算數題給寫出來,白紙都用不到一半,把答好的題譽寫到考卷上,寫完就把它放到考籃裡,放到了另一邊安全的地方。
四書卷有三道題,題目不多,深度和廣度比府試要難了一倍。五經卷也是三道題,難度大致不差。
從鄉試考題跨越過來,小春雅看見這些題目就覺得沒有多大的難處了,但是要寫的內容該死的多呀,所以她要不停的寫,白紙的字可以潦草,抄到卷子上就必須要整整齊齊,卷子還必須要乾乾淨淨。
中午的時候吃了一碗白米飯,不知道是不是換廚子了,肉末豆腐做得挺好吃,小春雅把飯菜吃的乾乾淨淨,天知道明天的菜是不是難吃?
吃完飯又馬不停蹄的繼續答題,一直寫到太陽下山,總算把答題給寫完。
舉手交完考卷之後,小春雅就跑去茅房,出來的時候才發現,林少軒的號舍離茅房只有三間房的距離,看見他一臉從容淡定的在寫字,不由豎起了大拇指。
小春雅回號舍的時候,瞄了一眼第二排最後一間的弟弟,他已經乾飯了,這速度夠快的。
晚飯是大米飯和小白菜,再加一小勺肉沫,今天中午的大廚還在,所以味道還是有保證的。
小春雅覺得這一次交五兩銀子的報名費不算白交,要是大廚明天還在就好了。
夜幕降臨,鴻運客棧裡的趙二郎和姜氏卻食不下咽,他們擔心貢院裡的兩個孩子,主要是胖閨女會不會老實的吃飯,如果飯菜實在難吃,她十之八九只吃飯不吃菜的,沒有鹽哪來的體力熬三天兩夜?
一個小紙人沿著桌子腿往上爬,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