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極不知為何,略覺青玄此行為很是突兀,下意識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床榻,見上面分明也沒別的人可被窺視,又是一頓,這才轉身看著沒頭蒼蠅似的闖入的侍衛,挑眉:“你怎不敲門?”
“公子,你醒啦!”青玄進了房,一抬頭就看見站在床邊,正面色不善看著自己的英俊公子,臉上喜色略收微微一愣,“我敲門幹嘛?這房間裡不就你一個人,又沒有女人怕什麼看?”
玄極:“……”
說得倒是有道理。
青玄:“以前你也沒讓我敲門才準進你臥房。”
玄極自知理虧,於是冷哼:“你還委屈上了?”
“也不是,就是奇怪公子什麼時候有了這些規矩,好像金屋藏嬌過一樣,明明連女人的手都……啊對了!”青玄抬起頭摸了摸鼻尖,“說到女人,差點兒忘了正事!”
玄極在床沿邊坐下:“是了,你風風火火的來擾人清夢,到底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說起這事兒,青玄一臉興高采烈加八卦:“公子,你有所不知,狐族昨日不是娶親麼,你還去送親了——哎喲我這番才得了訊息,原來昨日你病倒之後,新娘子的鸞轎抬進皇宮,卻出了大事!”
“……”玄極不耐,“你能別賣關子了?出去,叫青雀進來說。”
青玄一點沒準備錯過一時間分享八卦的機會:“新娘子的鸞轎繞城一週,來到二皇子府前,那喜婆興高采烈掀開簾子一看,你猜怎麼著?”
玄極挑起眉。
青玄:“新娘子不——見——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玄極:“……”
侍衛長毫不沉穩的放肆大笑之中,玄極卻不知道為何忽然心中絞痛,他悶哼一聲捂著胸口撐著床榻的邊緣彎下腰去,狠狠皺起眉,那副樣子倒是將青玄嚇了一跳,連忙停止了笑,彎腰問他這是怎麼了!
“無礙,大約是一時氣急……”
“上官濯月那小子媳婦兒沒了你急什麼?”
“……”
“……”
玄極面無表情直起身,瞥了青玄一眼,青玄這才慢慢道,原來那上官濯月的妻子跑了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兒——至少對他們來說不是——事情大就大在,自從為過門的妻子逃走後,上官濯月也不知道是為了追殺她還是為了找到她,也跟著消失了蹤影!
這對玄極角逐帝位路上有利競爭對手大皇子上官耀陽來說,無疑不如同斷其左右臂!
玄極眼睛一跳,從未聽過上官濯月對什麼事情上過心,更何況拋下他的皇兄為了追一個女人,說失蹤就失蹤?
放在身側的手握緊了拳。
忽地又放下了。
玄極微微一愣,總覺得自己醒來之後,彷彿病糊塗了一般……總有哪裡不太對勁。
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
打發走了青玄,玄極再也沒有了回頭睡什麼回籠覺的想法,靠坐在窗邊,深色的目光深邃望著窗外的一片雪地,忽然總覺得鼻尖嗅到了一絲無量花香氣息,玄極一怔:這種地方怎麼可能聞得到無量花香?
茫然起身環顧四周,而後又心有落空似的坐回窗邊,看著窗外,紅色的宮牆與金色瓦頂覆蓋在白雪之下,玄極突然從心底冒出個想法:景色確實不錯。
這彷彿就在肯定之前誰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說法,可惜是誰呢,玄極又有些想不起來……或許只是某一日,偶然經過宮牆聽某個宮娥竊竊私語時過了耳,可能當時沒往心裡去,所以這會兒才想起不來罷?
目光忍不住又投放在了桌上那兩隻緊緊挨靠在一起的杯子上。
忽然心生煩躁。
男人打窗邊翻坐起來,想著不如今日早些去練劍,也好過在這胡思亂想……打定了注意,便起身換了平日裡穿的那一套玄色衣裳,頭髮照例高高束起,只是今兒不知怎麼有些手生,最後不得已把青雀叫了進來。
青雀進來聽到玄極讓自己束髮,站在門口愣了下,直到玄極轉過頭略有些不耐地看著她,青雀下意識茫然地看了眼玄極身後的床榻。
玄極抿起唇:“東張西望,看什麼?”
青雀:“……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
就是總覺得好像她家公子已經很久沒讓她來幫忙打點洗漱束髮的事情了……呃,這想法也是頗為荒謬,浮屠島向來沒有多少婢女,玄極自己又不近女色沒有侍妾,這些年,一直是青雀伺候他清晨梳洗。
青雀走向玄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