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侍從後,連杯熱茶水也不給,只扔人在這喝西北風……
“哎。”
第八百身嘆氣後,花眠萬萬沒想到,再凍得鼻子都快掉之後,她沒等來易玄極,反而等來了閻王爺——
那擁著狐裘領子的少年從高高的樹冠一躍而下,花眠抬起頭時正好看見他身後那滿月,少年蹁躚飄搖而落,如皓月之中月神下凡。
……要是月神大神臉色不那麼臭就好了。
“我以為我的警告已經很明白了,”無歸冷著臉,看著被寒風吹得小臉通紅,這會兒正仰著臉眨巴著水汪汪的黑眼睛看著自己的人,“要麼來尋回他,要麼遠遠躲開,永遠不要提起你是劍鞘一事——”
“遺忘咒封印被解開了,你的咒也不太好用……呃。”在無歸瞬間一個挑眉中,花眠半張臉一縮,縮到圍巾的後面,“……我原本確實是想來看看他登基,就離開的。”
“然後呢?”
“……然後不小心聽了個牆角,”藏在圍巾後,她聲音因為心虛越來越小,“封印邪神,他可能會死噯。”
無歸唇角抽搐了下。
想一巴掌怕死這小沒出息的。
“死怎麼了,缺你一個給他刨墳造陵的還是怎麼了?”無歸提高了聲音,伸手一把擰住花眠的耳朵,“還是你恨他入骨,覺得自己不能錯過他葬身黃泉的精彩一幕,非要親眼看著他死了你才能安生在你的現世過完下半輩子——”
“嘶,嘶……疼。”
“你還知道疼!”
“……哥,我不是想看著他去死,”花眠伸手輕拍拍無歸擰著自己耳朵的手背,“我只是在想,諸夏蒼生,還有易玄極生死存亡之際,我選擇轉身離開,那——那我和狐族那個五公主有什麼區別……我認認真真喜歡過易玄極的!”
無歸:“……”
花眠沮喪地低下頭,嘟囔:“現在也挺喜歡的。”
無歸:“……”
花眠:“要不是當初他用你祭劍,你渾身是血躺在我懷裡奄奄一息,我和他的孩子都能打醬油……”
無歸:“被鎖妖塔的劍當胸穿過這麼小的傷居然出血還奄奄一息還真是對不起啊?”
涼颼颼的聲音讓花眠整個腦袋都快縮排衣領裡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無歸:“自你離去,諸夏不過短短數月,你哪來的可以打醬油的孩子?”
花眠:“……”
無歸也不知道自己哪來這麼個“義薄雲天”“豪情壯志”的妹子,聽見她一口一個“這時候走了和那狐族女人有什麼區別”就氣的想背過氣去——沒區別就沒區別,審時度勢,順勢而為,有什麼錯?!
想到這,無歸上下打量了一圈花眠:“你現在這樣還能拉弓嗎?”
花眠也不是很懂玄極打算怎麼在他登基當晚帶著她私奔回浮屠島“看鯨魚”, 她只記得自己當初以劍鞘之身坐船跟玄極來北狄行了千萬里路, 耗費了快大半個月的時間——
當時她還在慶幸好在於與汐族大戰之前後她就治好了暈船的毛病,否則這一路來,非吐死她不可。
總之路很遠。
但是介於這個男人經常說話像放屁(他自己也承認了不是嗎)所以花眠也沒把這放在心上,想了想道:“其實鯨魚以前我也看過,實在是——”
“不一樣。”
“……”
“你同我說, 去了現世, 猶如新生, 那這承諾便是我對現在的你說的,”玄極一板一眼道, “不去的話, 我現在就趕你回現世。”
語氣很是無情——
如今他揹著光,花眠也看不見他眼中情緒, 只知道他聲音低沉, 裡面全是不容拒絕。
花眠無言以對,甚至覺得這劇本有點哪裡不對:難道不是應該她哭鬧著要走, 他泣不成聲挽留,現在這什麼鬼?
而玄極好像猜到她想說什麼, 於是開口打斷她,神情看上去也是非常的公事公辦:“既做劍鞘, 就要有做侍從的行子, 從今往後我不會再縱容你許多……”
花眠微微眯起眼看了看四周,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找把菜刀……同時聽見男人的聲音在耳邊緩緩繼續道:“你要聽話。不可再任性, 主人要你往西,你不得往東。”
花眠被氣樂了,點點頭,咬著後槽牙說:“好。”
我看你臉皮子能厚成什麼樣。
一但擺正了自己的心態,為自己準確地找到了一個可以在他身邊對號入座的位置,就泥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