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帶著無歸劍與劍鞘,畢竟這是人族領袖的象徵。
玄極屹立於碼頭,滿目淡然看著狐族巨船乘風破浪而來——
那艘巨船極具狐族奢華浮誇本質,三層船艙,越往上便越是精緻的建造;
船舷以靈柳裝飾編制,傳聞靈柳生長於海底,用以裝飾在船上可受到海神祝福;
船頭以三頭巨型海獸牽頭拉扯,每一頭海獸巨顎張開都有可吞舟之勢,巨大的魚翅如遮天之翼,拍打海水驚起萬丈波瀾!
當那巨船來到碼頭,三頭海獸沉入海底,船隻吱吱呀呀停靠碼頭,有狐族侍衛張羅拋錨,少傾,從上層船艙,兩名衣著華麗狐族男子緩步而下——
其中一名稍年長,腰掛長弓,相比起一般狐族稍微高大強壯,一雙眼鋒利如鷹,所視之處,自有威嚴沉穩;另一男子則顯得年輕許多,十五六歲的年紀,正是年少輕狂,眼底有無法掩飾的張揚高傲,下顎尖細,眉目哪怕放在狐族,也是登峰造極之精緻英俊……
大約便是上官燕陽與上官濯月兩兄弟。
兩人來到玄極面前,互相做了個平禮,稍作寒暄,便由無量宮侍女引路,前往正殿。
花眠和無歸作為物件掛在玄極身上,自然把兩位狐族皇子模樣看得真切,眼下,仗著劍魂交談誰也聽不見,絮絮叨叨地當著別的面兒討論了起來——
無歸:“喲,看這小狐狸。”
花眠瞥了眼上官濯月,畢竟在場也就他稱得上“小狐狸”:“……”
無歸:“長得是真俊,就是一雙眼睛平白叫人看了討厭,滴溜溜轉著一肚子壞水的模樣,真想叫人把他那眼睛挖出來。”
花眠被無歸的戾氣嚇了一跳:“噯,你你你別這樣,這、這是主人的客人。”
無歸冷笑一聲:“什麼主人的客人,你看主人臉上哪裡有一絲絲喜悅?你這隻知道看臉的小叛徒,定是看這小白臉生得好看又思春了罷?”
花眠:“你……血口噴人!”
無歸叭叭叭得停不下來:“怎麼血口噴人啦,我可是聽說幾日後主人還要同他們比武論學一番,你作為劍鞘,說著無用實則也可充當防具一用,可別胳膊肘朝外拐——”
花眠:“夠了!”
無歸:“……”
無歸:“你說什麼?”
無歸:“你吼誰?”
無歸:“有膽子再吼一次。”
花眠:“…………………………我我我,我就想說他……他他沒主人好看,我不胳膊肘朝外拐!”
無歸:“他日若是找著個比主人好看的,你就拐了是吧?”
花眠:“才不是!”
無歸:“肯定是。”
兄妹的元身劍鞘與劍掛在玄極背上晃啊晃,你一句我一句地鬥著嘴,周圍誰也沒有說話,就聽見他們倆自己的聲音囂張地在空氣中響著……也就是仗著沒人能聽見他們的對話,這才這般肆無忌憚。
花眠化作劍魂,如一縷春(背後)風(靈),小手若有若無地搭在玄極肩頭;無歸翹著二郎腿漂浮在半空,手臂枕著腦袋一臉不屑……
兩人均是捏了個隱身的法術,叫人看不見——而目前為止花眠也就會這一個法術,也不知道學來是什麼企圖。
這會兒,兩人正鬥嘴鬥得不可開交,當花眠提高了聲音說“主人最英俊,狐狸算什麼”企圖讓無歸閉嘴時,原本策馬走在前面的上官濯月,卻忽然毫無徵兆地回過頭,看了花眠所在方向一眼——
花眠嚇了一跳,死死閉上嘴,一雙眼微微睜大:他能聽見我說話?
“怎麼?”也坐於馬背上,單手牽著韁繩的玄極稍顯冷淡地問。
上官濯月稍一停頓,這才慢吞吞收回目光,深深看了一眼面色冷漠的玄極,隨後彷彿瞭然什麼事兒一般,笑了笑道:“無事,只是沒來的突然新生感慨,這浮屠島上花花草草,鶯飛草長的模樣,好生熱鬧。”
此時他們正策馬經過斷崖前無量花海。
玄極頗為莫名地瞥了上官濯月一眼,也未反駁。
只是他並不知道的是,原本還眼巴巴背後靈似的漂在他身後的花眠,這會兒整個兒縮成一團把自己塞回了劍鞘裡,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縮在角落陰影中瑟瑟發抖,心砰砰狂跳——
有那麼一秒,她總覺得濯月看見她了。
……
花眠縮在劍鞘裡渾渾噩噩地睡了一會兒,再次睜開眼睛,是被外頭的歌舞絲竹之樂驚醒。
從劍鞘冒頭看了眼,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