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醒來之後, 花了好長的時間才把心情調整過來,夢中她就是那個作為無歸劍劍鞘的劍魂,主人並不知道她存在的情況下, 小小的劍魂一心一意卻只掛念著主人的事情——
那樣的感情立體而真實。
當她為他擋下汐族聖獸的撕咬滿身是傷, 劍鞘受損, 得知自己被主人送回煉器房時候的恐懼與迷茫;
當她來到主人的面前, 看見那張疲倦的臉,所有的埋怨瞬間灰飛煙滅, 她主動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觸碰他的面容,帶走他的噩夢;
想要靠近主人的心情;
眼裡只有主人的心情;
甚至。
為什麼——身為“廢物”“沒用的劍鞘”“要不是雪狼湖底玄鐵打造隨時能被替換掉的劍鞘”的她——能夠咬著牙, 堅持著與身為主體的“無歸劍”同步修煉出劍魂……
夢中的小小劍魂, 確實是在主人不知道她存在的情況下, 對主人存下了不該有的想法。
花眠:“……QAQ。”
好虐。
彷彿夢中失戀的人是她自己。
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 花眠整個人還有些渾渾噩噩的, 胡亂洗了把臉攏了攏頭髮,花眠就出門去了……原本是想早早的到片場去, 誰也不用遇見也不用和別人說話,誰知道剛開啟門,就與隔壁的撞了個正面。
花眠:“……”
呆呆地抬著頭看面前這張臉, 和夢中那張讓她掏心捧肺的臉完美重疊——花眠有點後悔自己幹嘛不多梳一下頭髮給自己編個麻花辮, 好歹再耽誤兩分鐘再出門也好。
她低下頭,腳尖又開始不自覺地在地上畫圈圈。
玄極:“早。”
花眠:“……呃, 早。”
她低著頭, 頭頂衝著他, 死活不肯抬頭且目光閃爍的模樣讓玄極有些困惑地挑了挑眉——他還以為這些天他們兩人的關係稍微有些進步……嗯,也不能說是“關係進步”,至少可以正常交流了,而且有時候說得開心了,她也會曇花一現似的笑一笑。
不知道為何,一夜之間似乎一切都回復了原樣。
電梯還是不能用,兩人一前一後往樓梯安全通道方向走——玄極也沒有日常直接用往下跳的,而是沉默著跟在她身後,並在她走到安全通道門前時,長臂一伸替走在前面的她把門推開,撐住。
花眠先是被突然出現在自己眼旁的手臂嚇了一跳,稍稍後退一步肩膀又撞到他的胸膛……於是立刻不敢動了,小小聲地說了聲“謝謝”,花眠低下頭開始走樓梯。
玄極跟在她身後,一層層臺階數著往下走,只是花眠在前面蹦噠著往下走得歡快,他的一雙長腿卻邁得很委屈。
往下走了二三樓,在空曠的樓道和腳步聲中,玄極這才聽見走在前面的人用近乎於被吞沒在腳步裡的聲音問:“這麼早,去哪。”
“上戲。”玄極淡淡道,“早上似乎要去,大吼大叫的人說的。”
“……”
又上?花眠有些茫然地回頭看了眼玄極,導演喔,你到底是把劇本改了多少強行給這人加戲啊?
大概是回頭看身後人走神得厲害,花眠腳下一拐踩空了一個臺階,“呀”了聲搖晃了下就要往後栽倒——好在身後的人眼疾手快,伸手就像是拎只小雞仔似的輕易將她拎起來,腳下一躍,穩穩地落在下一樓的緩步臺上。
腳下落地,方才的心跳還沒有平息,花眠輕輕咳嗽了兩聲拍拍胸口——一抬頭卻發現男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今天穿著的是牛仔褲加T恤加一件黑色大衣,大衣將他寬闊的肩膀完美襯托起來……
此時他低著頭,微微蹙眉看著她:“小心。”
“……”
一不小心。
又想到夢裡。
她小心翼翼想要撫平他微皺的眉眼。
花眠望入那雙深邃的眼,抬起手,她微微踮起腳,在指尖即將要觸碰到男人的眉心時,像是突然清醒過來自己在做什麼,她的腳跟又突然落地……低下頭,不怎麼自然地將手調轉了個方向將耳邊的發別至耳後,花眠轉過身繼續下樓,顧左右而言他:“昨晚找劍鞘找得怎麼樣了?”
“尚無訊息。”
花眠“喔”了一聲:“如果就這麼找不到了,是,是不是就會有很大的影響?”
“找不到劍鞘,無歸劍便不能作為信物憑藉讓我爭取諸夏大陸帝位……自古汐族不離水,翼族無謀略,唯狐族對權勢嚮往勢在必得——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