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已經提前和晏逢見過面了,除了他這個真正需要結婚的丈夫。
傅景合當然也見過晏逢。
只不過上一次見面的時候,對方一直縮在晏家那個父親身邊。就像是一隻沒有離開過鳥巢的雛鳥似的,整個人畏畏縮縮,戰戰兢兢,不管面相如何,就光是那個氣質,也讓看到他的人,對他提不起一點興趣。
可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現在推著輪椅過來的這個晏逢,都完全不像是他當初見過的那個人啊?
明明是相同的面相,從樣貌的角度來說,和之前沒有任何的區別。
但那種感覺就是特別奇怪。
好像他們以前看到的,只是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殼。而現在看到的這個,才是有血有肉的人類一般。
不只是身上的氣質。
就連那雙漂亮的藍眼睛,裡面也終於染出了神。再配合那張完美無瑕的臉,就只是這樣看了一會兒,傅景合發現,他都已經開始下意識的對著這人著迷了起來……
猛然意識到了自己心中所想,傅景合立刻在心裡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
他不願意接受這種事實。
畢竟在他眼裡,那種會對男人感興趣的男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男人。
是這個世界上最噁心的異端。
現在傅景丞變成了那種噁心人的樣子,他過來是來嘲諷對方的。如果把自己也同樣變成了那種同類的話……
他簡直想想就覺得要吐出來了。
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又一次的抬頭看向傅景丞的方向。冷冷的笑了一聲,傅景合說:“看來大哥還挺重視你娶回家的這個男妻的啊?”
傅景丞表情不變,淡淡回答:“是我自己娶回來的人,好好的對他,有什麼不對嗎?”
“那既然是這樣,過兩天家族聚會的時候,把他也帶過去,讓大家一起看看唄。”傅景合嗤笑著,臉上那種嘲諷的滋味,仍然沒有任何的減弱,他說:“你要是不覺得丟人,帶著他一起,應該也沒什麼關係吧?”
傅景丞垂了眼眸。
沉默半晌,他回答說:“這就不關你事了。”
說到這裡,他朝著晏逢招了招手。
那意思是不需要再停留下去,他們可以直接離開了。
晏逢當然也不願意跟傅景合有什麼太多的溝通交流,見傅景丞這麼說,他自然就心滿意足的重新推動輪椅,朝著他們車子所在的方向走了出去。
然而當他和傅景合擦肩的時候,對方卻突然伸手,想要去抓住晏逢的手腕。
晏逢提前察覺到了他的動作,非常乾脆的將手腕往旁邊躲了一下。讓傅景合抓了個空的同時,晏逢也已經不滿地開口說道:“傅少爺這是要幹什麼?不知道我現在已經跟你哥結婚了嗎?就算是輩分來說,你也應該叫我一聲嫂子才對。過來就直接動手動腳,你家是沒人教育你該有的基本禮儀嗎?”
這話說的相當難聽。
傅景合聽的臉都黑了。
這輩子一直過著被家裡人捧在手心裡的生活,再加上他們家的那個權力地位,從來沒有遇到任何敢跟他這麼說話的人。
咬緊了牙齒,傅景合說:“你剛剛說什麼?有本事再說一遍?”
“耳朵不好的話,就順便去治治耳朵吧。”晏逢翻了個白眼:“我這個人尊重殘疾人,等你治好了耳朵,或者買好了適合的助聽器,再回來跟我說話,我會好好的跟你再說一遍的。”
晏逢小嘴叭叭的,至少在這個地方,他從來沒有輸過任何人。
而傅景合被他罵的怒上心頭。
也不在乎旁邊是不是有傅景丞跟著,他直接抬手,妄圖對著晏逢的臉頰狠狠地揍上一拳。
但是動作沒有成功。
因為旁邊傳來的視線實在是太過嚇人。
傅景丞雖說坐著輪椅,但回頭盯著他的那個目光,就像是野獸盯上了自己的獵物一樣,彷彿只要他再動一下,下一秒就能直接撕碎他的喉嚨,讓他這輩子到此終結。
想到傅景丞的手段和他那種向來不近人情的性格,傅景合已經抬起來的手,到底是沒敢落下。
只能在心裡努力的把自己安慰了一遍。
然後咬著牙站到了一旁。
相當於給兩個人讓了路,然後目送著他們回到車上。
像是過來的時候一樣。
晏逢先是把傅景丞放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然後又收好了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