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體的溫度,當然比被褥要高。
這種道理不需要晏逢說,時暮雲也會清楚。
只是……
心裡的情緒亂七八糟。
時暮雲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這麼想。
雖然這個自稱他劍靈的人細細瘦瘦,可從聲音和入手的感覺也能判斷,這是個男人沒錯。
男人和男人這樣抱著躺在一起,到底是有些不太對吧?
不。
又不是要做什麼逾越的事情。
只是幫著對方暖暖身子,又能有什麼不對?
快速在心裡安慰好了自己,時暮雲也褪了自己的外衫,躺在了晏逢身邊的位置。
他一過去,晏逢立刻用最快的速度鑽到了他的懷裡。
當那種彷彿刻在靈魂中的溫度和氣息靠近的時候,時暮雲突然就覺得,自己剛剛的那種想法不是一般的錯。
不是跟男人躺在一起有什麼問題。
身邊的哪怕是個女人也絕對不行。
能躺在他懷裡的,只有現在的這個人。
其他的不論男女。
誰都不行。
心思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甚至因為擔心對方會冷,時暮雲還專門運起了自己身上的靈力。讓周圍的一片都變得暖洋洋的,他果然也聽到了懷中人傳來的那種低沉的笑聲。
他高興了,時暮雲就會下意識的跟著高興。
心中那種平靜的情緒變得更安穩了幾分,時暮雲想了想,然後沉聲詢問:“你說你是劍靈,那是不是還沒有名字?”
劍靈確實是不該有名字的。
晏逢一時間也有點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答了。
上一次聞人離能直接說出來他的名字,那或許還能歸咎於看到了他的本體。
可現在時暮雲是個瞎子。
他看不到他的樣子,別說是本體,就連他最引以為傲的漂亮眼睛都看不到了,那還能叫出他的名字嗎?
晏逢不想要新的名字。
他也不想讓時暮雲起疑。
就在他糾結的時候,倒是身邊的時暮雲又開了口。他說:“你知道嗎,鑄這把劍的前一晚,我是做了個夢的。”
晏逢愣了愣。
然後下意識保持了安靜。
他也想聽聽,時暮雲口中的那個“夢”,到底是怎麼回事。
停頓了一下,時暮雲又繼續說:“夢裡夢到了一隻鳥,是藍色的、圓圓滾滾的那種。我不知道那是什麼鳥,但是就覺著,它應該是燕子吧?”
時暮雲是個瞎子。
他能用自己的感知力分辨出花鳥魚蟲。
但是更細節的內容,比方說每一種鳥的品種樣貌,想讓他說清,就到底是強人所難了。
晏逢在心裡替時暮雲解釋。
時暮雲也緩緩道:“那是我第一次做這種夢,說實話,看不到東西的日子太久,我幾乎已經忘記了萬事萬物該是什麼樣子。不只是樣貌的問題,還有色彩,我都以為我是該不記得了才對。”
“可是那隻小燕子,我記得很清楚。它是藍色的,是記憶裡天空的那種藍,很美,真的很美。”
讓一個瞎子去形容周圍事物的美好,那當然是太困難了。
所以在說那隻小鳥的時候,時暮雲也只能不斷的說著“美”之類的詞語,這是他能給出的最高讚美了。
晏逢本來就是個愛美的性格。
尤其是聽到自己喜歡的人讚美自己的時候,晏逢更是會開心的失去理智!
在時暮雲的懷裡高高興興的蹭個不停。
晏逢臉上的笑容已經揚到了最大。
嘴裡還在嘰嘰喳喳的回答,他說:“你夢的很對呀,我就是小鳥!是藍色的,肯定跟你夢到的一模一樣!”
他語氣中的愉悅不是裝出來的。
時暮雲聽著,也覺得自己心情更好了。
乾脆從一旁拿過了長劍,撫摸著劍柄上面的雕刻,給晏逢看著,他說:“你看,這劍柄是我自己雕的。上面的每一個花紋,都是儘量照著我夢裡去做的。只可惜我看不到色彩,也見不到整體,只能靠摸著確定方向,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的好不好。”
他一邊說著,手指還在不斷的撫摸著劍柄上面的那些雕琢紋路。
晏逢看得清楚。
他雕的並不是燕子。
明明就是小青鳥的樣子!
和晏逢原本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