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滾滾之前有過提醒,說最好不要讓靈魂碎片意識到自已是在做夢。
但也像是晏逢之前考慮的一樣。
他並不覺得靈魂碎片會因為他的行為而清醒過來。
所以換句話說。
他也完全沒有要隱藏自已的意思。
在發現對方的時候,晏逢就已經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男人的身邊,然後沒等他做出任何舉動,那人像是已經感知到了他的靠近,轉頭朝著他的方向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
男人還是熟悉的樣子。
漂亮的臉,高高的個頭。
還有那雙彷彿沉澱了一切興衰的血紅色眼眸。
有點像是作為神明的謝承安時候的樣子。
因為經歷了太多,也看了太多,所以習慣的對一切都無所謂了,是那種抽離了喜怒哀樂,也不帶任何情緒的平和。
只不過在平時,謝承安只會用這種目光注視著其他,從來也沒有這樣看過晏逢一眼。
所以現在接受到這種視線,晏逢反而有些震愣。
張了張嘴。
一時間甚至忘記了自已想說什麼。
而男人也只是這樣看了他一眼,就再一次收回了自已的視線。
迴歸到了之前的那種狀態。
他看著遠方。
目光卻沒有什麼聚焦。
不知道究竟在看些什麼。
意識到了他的這個狀態,也從最開始的震驚中反應了過來。晏逢沒做任何的猶豫,乾脆就伸手過去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然後好奇的詢問了一句,他說:“這地方什麼都沒有,你在看什麼呢?”
不知道是因為動作,還是因為聲音。
晏逢明顯感覺到,在聽到他問題的時候,男人確實是顫抖了一下肩膀。
不過很快就調整了自已的狀態,又恢復到了之前那種漠然的樣子。
再一次看向晏逢的方向。
躊躇半晌,他說:“你……在跟我說話?”
“這地方一共就只有咱們兩個人,不是跟你說話,難道是我在自言自語嗎?”
晏逢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
乾脆把問題拋了回去。
男人似乎是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
又盯著他深深的看了一會兒,但仍然沒有給出任何的回應,就將自已的視線再一次收了回去。
晏逢有些理解不了了。
乾脆站到了男人看著的那個方向,強迫對方讓自已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保持著這個動作,晏逢繼續說道:“你這個人有點沒禮貌呀,我還在跟你說話呢,你怎麼動不動就把視線轉走?”
男人低頭不語。
紅眸之中古井無波。
像是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狀態。
他依舊沒有給出任何的回應。
不知道是不是人在夢裡都是這種狀態,晏逢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跟對方交流了。
兩人僵持了幾秒的時間。
反而是男人慢慢的伸出了自已的手,突然莫名其妙的按住了晏逢的腦袋。
晏逢:?
似乎是被指尖接觸的感覺嚇了一跳。
男人的手指再次顫抖。
然後很快就收回了自已的那隻手。
隨後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他終於再一次的開口說道:“看來藥的效果比之前更強了,現在不僅可以看清楚,還可以聽到聲音了……”
這句話明顯不是說給晏逢聽的,只是單純的自言自語,在訴說著一個讓他自已難受、卻沒有辦法逃離的現實。
他越是這樣,晏逢就越是不懂。
小鳥的腦袋本來就沒有那麼好用。
讓他左思右想的猜測太多,還不如簡單一點。
長嘴不就是為了提問的嗎?
乾脆伸手過去抓住了男人的衣袖,再一次用力的扯了兩下,示意對方多關注一下自已。
男人這次並沒有抗拒。
那雙血紅色的眼睛再一次對上了晏逢的臉。
然後根本就沒有給對方錯開視線的機會。
晏逢已經嚷嚷了起來,他說:“你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藥效之類的東西?這裡一共就咱們兩個人,你又出不去,心裡面有什麼不舒服的事情,你就直接說給我聽不就行了?反正我都會聽著,不然你嘟嘟囔囔,我還好奇的停不下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