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對聞年的信任,還是勞累所致,宗延黎竟就這樣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
聞年慢慢收住了手,垂眼看到了那倚靠在椅子上的宗延黎安靜的睡顏,許是取下頭盔的時候牽扯下來了幾縷碎髮在額前。
聞年不自覺盯著她看了許久,似乎在入睡之時的宗延黎看起來柔和許多,少了那一雙沉肅冷峻的眼,才能讓人認真端詳起她的面容,臉頰側邊還有被面甲壓的壓痕。
聞年沒有出去,他就這麼坐在地上,背靠著椅子待在宗延黎的身邊。
極其貪婪的享受,這如此短暫的,獨屬於他的將軍。
宗延黎醒來的時候已是晨曦,她睜開眼就發現自己竟是坐著睡著了,低頭一看瞧見了那坐在地上,歪著腦袋靠著椅子扶手睡去的聞年不免一愣。
“聞年。”宗延黎伸手欲要推醒他。
原本安睡中的聞年突兀的伸手抓住了宗延黎的手腕,同一時間睜開眼,眼中帶著幾分冷肅抬眼看來。
宗延黎彎腰垂眸看著他,聞年這才驚覺自己的舉動,連忙鬆開手站起身來道:“將軍。”
宗延黎伸手拿起桌上的頭盔面甲說道:“去自己帳中休息吧,我去一趟城中。”
聞年當即說道:“我與將軍同去。”
宗延黎要去見宗延宏圖,此時天色尚早可避開眾多耳目前去。
雷吉亮早得了訊息,已經讓人給她留了小道後門,宗延黎進了小院直奔宗延宏圖的屋內而去,聞年則留在門口護衛。
二人交談了許久,待天色大亮旭日初昇之際,宗延黎才從屋內出來,眼底帶著一片戾色,一言不發的出了院門回了軍中,召見了公孫璞和裴良等人。
冬月十一,慶國終於耗不起了。
對臨西發動了攻城之勢。
此時的臨西守軍早已經將城中柴垛糧草,以及軍資等物秘密轉移,城中百姓皆是遷走。
這偌大的臨西如今不過一座空城,鄧博文站在城樓之上,看著那烏泱泱攻城而來的敵軍,端看著那接二連三被推出來的攻城弩車,原本焦躁不安的心竟是奇異的安定了。
“平西大將軍真是料事如神。”鄧博文見慶國傾巢而出,城下兵力幾乎是此次慶國所有兵馬。
城下慶軍之中,袁橫披甲掛帥立於軍前,望著臨西城城樓方向,眼底滿是蒼涼之色。
此戰於慶國而言成敗在此一舉,袁橫微微轉頭看向身後軍陣之中,卓康順身披金甲端坐戰車之上,身旁守軍護衛將其層層護衛在其中,慶國上下將士們,見慶帝御駕親在,便覺得萬分受鼓舞。
卓康順見時機差不多,當即下令攻城。
袁橫觀城中靜謐,守城之軍對他們兵臨城下竟無半點意外,竟好像是等著他們來一樣。
“皇上,老臣以為當命人先行城下叫陣,以探城中敵軍虛實。”袁橫躬身說道。
“若行鬥將恐敵軍拖延戰局,待宗延黎帶人來援我軍如何攻城?”卓康順駁回了袁橫的請求,面色肅然說道:“無需叫陣,直接強攻!”
袁橫一臉苦澀,如今他這主帥之言,皇上已是聽不進去半分了。
他心下無奈嘆氣,轉頭下達攻城軍令。
慶軍攻勢又急又快,袁橫時刻注意戰局,見臨西守軍雖有守城之意,但是分明並無固守之象,抵禦了第一輪攻勢之後竟隱有敗退之像,這與上一次攻城之時,臨西的反應對比來看極為不對。
“皇上!老臣擔心敵軍有詐!”袁橫再度掉頭傳達,將自己的思慮告知慶帝。
“敵軍分明是見我軍攻勢勇武,自知不敵敗退而走。”卓康順沒覺得臨西守軍敗退有什麼不對的,就連圓石關守軍都敵不過,區區一個臨西又如何能擋得住慶國全軍之力。
再說上一次不過是佯攻,連戰車都不曾出動。
而今日攻城弩車已在破城,臨西守軍若還愚蠢的留守才不對吧?
袁橫略有些焦心,一股不祥的預感圍繞於心間,而前邊慶軍見臨西守軍不敵敗走,自覺得見勝利的曙光,愈發勇武,待那衝車撞開了臨西城的城門。
慶軍一舉殺入城中。
“哈哈哈!伍卿真是算無遺策,臨西果真是弱守之城。”卓康順聽聞臨西城已破,守軍敗退往後方逃走,卓康順當即讓袁橫去追。
袁橫幾番欲言又止,這敵軍既是已經敗退,當務之急是即刻佔領臨西設防,以免宗延黎領兵回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可卓康順卻定要抓住臨西守軍之將,袁橫不得不調轉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