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還是需得少言為好。”蕭天和低聲說著,又說了一些用藥的問題才離開。
宗延黎如今還不能多動,外傷雖是見好了,但是內傷卻還要慢慢調養,如今也只能撐著身子坐起來,或是在帳中走上兩步,平日裡都是聞年貼身照顧。
蕭天和離開沒一會兒,龍飛光就進來了,跟著一起進來的還有蒙奇。
素來大大咧咧的蒙奇,今日卻是出乎意料的沉默寡言,微微低著頭抬眼盯著宗延黎看,那垂在身側的手攥緊不語。
龍飛光將近日軍中要事一一言說,宗延黎聽著偶爾出聲,為避免說太多嗓子難受,大多時候都是兩三個字,那出口的聲音嘶啞難聽,叫蒙奇聽著攥著拳頭的手更緊了。
“蒙奇。”宗延黎的聲音響起,龍飛光微微側身讓開。
“將軍。”蒙奇連忙抬頭上前一步。
“我已無事,你,不必擔心。”宗延黎眸色平和的看著他,輕聲說道。
蒙奇眼眶發紅,像是憋著一股氣看向宗延黎,眼中似有萬般話語想說,他想問問宗延黎為何要隱瞞自身走上如此艱難之路,又想問問她為何要瞞著自己,裴良都知道了他卻還不知!
明明他與宗延黎相識更早,本該更為親密才是……
紛亂的思緒很多,無數的話語積壓在心口,最後在對上宗延黎那雙平靜的眼眸之時,他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自軍帳之中出來,龍飛光伸手拍了拍蒙奇的肩膀道:“蒙奇,將軍有太多的不可言說,迄今為止亦不能告破身份,哪怕天下盡伏於將軍鐵蹄,卻依舊如此。”
“不是不想,是不能。”龍飛光神色含著幾分複雜,他手深深按著蒙奇的肩膀道:“莫要辜負了將軍。”
蒙奇神色一震抬起眼來,他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僅在軍帳之中莽撞的兵卒,他跟隨宗延黎征戰多年,領兵為將,有些事只需提點一番便可立即明白。
他突然想明白了許多事情,越是想明白越是能清楚的看到宗延黎這一路走來何等艱辛。
蒙奇從未覺得自己如此多愁善感,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今時今日他卻覺得嚎啕大哭都難以宣洩胸腔之中的情緒。
初雪降下,龍飛光再度領兵攻城。
周郡城已是搖搖欲墜,在大乾兵馬強橫的攻勢之下根本無從抵禦,城牆坍塌了一角,無數的兵卒屍體堆積在城牆下方,最後被皚皚白雪覆蓋,魯軍甚至不敢出城為死去的兵卒們收斂屍骨。
直到大雪降下,大乾短暫的收兵休戰,卑恩斯才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魯軍兵敗,闞石戰死,而隨之而來更大的噩耗卻是——
“國君駕崩了!?”天寒地凍下,卑恩斯驚怒交加猛地站直了身軀,只覺得胸腔之中最後一簇火苗熄滅,臉上神色霎時蒼白,整個人都有些搖搖欲墜了。
“是……”親兵跪在下方,臉上神色亦是複雜,帶著幾分惶恐無措又像是茫然。
“新君所立何人?”卑恩斯勉強沉下心神再度詢問道。
雖然老國君立了太子,但是沒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太子繼位,更何況魯國那幾位皇子都不是個聰慧的。
下首親兵應道:“群臣推舉太子繼任,但是……太子殿下不知所蹤。”
“宮中都說,是闞石將軍戰死,我軍兵敗的訊息傳回了宮中,太子殿下已經……逃了。”那親兵說的萬分艱難。
“……”卑恩斯聞言只覺得心頭驟然哽住,太子殿下逃了!?
哈哈哈哈!
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卑恩斯怒極反笑,捂住心口再難忍住,哇的一聲吐出大口血汙,整個人都難以控制往後直挺挺的倒下了。
“大將軍!大將軍——!”
“……”
整個魯軍,乃至整個魯國都亂成了一團。
而此時的大乾軍中卻是出乎意料的平和,宗延黎逐漸好轉,陸沛白和沙昊乾乃至汪義和於景輝等人都前來探視,在親眼得見宗延黎才覺得萬分安心。
只是苦了宗延黎,話不能多說也就罷了,手也不能動。
空手接白刃可不是那麼好接的,更何況當時宗延黎的手傷可見骨,能留下這五個手指頭都是好的。
宗延光赫端著湯正在一勺一勺的喂宗延黎,實在不是宗延黎矯情,而是此次宗延黎重傷著實嚇壞了這孩子,又多次被攔在帳外,如今再不與之親近一二,這孩子怕是受不了了。
故而宗延黎好轉之後,便默許了宗延光赫守著伺候,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