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延黎不僅帶了聞年出去,還帶了宗延光赫一起,這會兒正帶著他去找獵物。
宗延光赫開心壞了,曾經還需要偷偷摸摸的出來,現在居然能跟著父親一起出來圍獵他自然是開心的,但是這點開心的心情卻並未持續太久。
“放他下去,自己跟上。”到了山腳處,宗延黎放棄了騎馬,背上了弓箭徒步往山上去了。
汪義和於景輝回頭看了眼宗延光赫,轉身跟上了宗延黎的步伐,他們的步調很快,宗延光赫自己揹著長弓箭筒,還要跟上他們的步調,起初還是好的,但是越是往上走越是艱難了。
聞年在前尋找獵物的蹤跡,砍開灌木鑽過樹林,不一會兒的功夫宗延光赫已是有些氣喘吁吁了。
“將軍看,有一頭鹿。”汪義幾人正欲要搭弓,宗延黎卻是抬手攔了一下,轉而對著宗延光赫道:“你來。”
宗延光赫剛喘勻氣息,一聽這話又有些緊張了,他怕自己沒射中會讓獵物跑掉……
宗延黎沒給宗延光赫多話的機會,就站在他身邊道:“既是發現了就不會讓它跑了,來,試試你的準頭。”
宗延光赫點頭,解下身上的長弓,這長弓是宗延黎按照當下宗延光赫的力量做的,不算太重但是也不輕,宗延光赫拿著那長弓蹲在灌木叢之中,緩緩搭弓瞄準林中的鹿。
這距離剛剛好,但是宗延光赫大概是從未獵過活物,那鹿走動了一下,宗延光赫心中一著急驟然放手,箭矢射空了,林中黃鹿受驚跳走了。
“父親……”宗延光赫有些慌張又懊惱,他明明可以射中的。
“追過去,繼續。”宗延黎未曾言說什麼責怪的話語,只平靜的招手讓宗延光赫跟上,追著那黃鹿而去。
如此一番操作下來,汪義和於景輝琢磨出味道來了。
宗延黎這是在鍛鍊她這義子臨場應變的能力呢?
哪怕是宗延光赫接連失利,宗延黎也沒有苛責的意思,反而是平靜的跟他分析,獵物所處於的位置,和自己站著的位置,作為獵人需要如何隱匿靠近。
這一天下來收穫很少,宗延光赫卻是累得夠嗆的,兩眼昏花的拖著兩條腿跟在宗延黎的身後。
這獵到的獵物也要他自己拖著回來,一天下來簡直比在軍中訓練還累。
“明日還來嗎?”宗延黎垂眸看著宗延光赫揚眉詢問道。
“來!”宗延光赫一個激靈抬起頭來,無比堅定的點頭應道。
“好,明日繼續。”宗延黎一笑,轉身離去了。
汪義和於景輝跟在宗延黎身後進了帳內,忍不住道:“將軍對您義子是否有些太嚴厲了?”
於景輝低聲說道:“我看大公子而今才不過十來歲,還是個孩子……”
宗延黎在帳中坐下,聽著他們的話語笑了笑說道:“我有分寸,如今尚能護著他,這點苦都吃不得如何做我宗延黎的兒子,昔日我十歲之際已能輕而易舉隨父親狩獵在外。”
“他卻剛學拉開弓弩,還差得遠了。”宗延黎神色平靜如此說道。
“北地已是不成氣候,留了個魯國便是再厲害也撐不住幾年了,將軍何必這樣操之過急,讓孩子成年之後再赴軍中不好嗎?”汪義也跟著開口道。
“天下不是隻有這南北之地,諸君可曾見過那汪洋大海的另一頭是什麼?”宗延黎神色冷峻,抬眼看向二人平靜的說道:“即便不提此事,天下統一之後,誰又能知曉何時再有分裂之勢?”
“我又能再戰幾年?”
宗延黎長舒一口氣,緩緩斂下眼眸低聲說道:“他總是要長大的,早日適應也好。”
汪義和於景輝對視了一眼,竟是都有種心頭沉重的緊迫感,論年紀他們比宗延黎年長的多了,家中孩子卻還是半吊子似的,或許在他們的眼中,北地戰事了結就天下太平了。
但是今日聽宗延黎這般話語卻是突然愣住了,真的就天下太平了嗎?
汪義和於景輝出了帳外互相對視了一眼,竟是都有些心情複雜了。
接連多日宗延黎都帶著宗延光赫圍獵去了,宗延光赫也從一開始的畏手畏腳,磕磕碰碰的跟著,變得越發熟練了,那些灌木山林他都有種摸熟練的感覺,搭弓射箭獵鹿再不會心跳加速緊張了。
軍中的訓練宗延黎絲毫不曾過問,偶爾去巡視一二,還能看到詹皓月和裴良在掐架,如同小孩子拌嘴一般。
在這樣普通的日子裡迎來了年節,宗延黎也在年節前收到了烏桓的來信,都哲終於率兵攻入了齊國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