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何必顧惜這麼多?
周滄身為沙昊乾身邊的謀士,與詹皓月等人昔日也算是共事過,但是參與的事情其實也不多。
如今自家將軍完全投奔宗延黎,周滄自然而然也加入其中了,他眉眼寡淡垂眸說道:“北軍便是真的棄城而去,將軍現在顯然不是適合追擊的時候,初入北地立威在前。”
周滄循序漸進的說道,無論如何都要攻入全古城,進入北國郡州之中,將大乾的旗幟插滿城牆,唯有如此造勢方能逐步壯大士氣,以瓦解北國民心。
他們要侵佔的是一國領土,而非攻破一關城門。
宗延黎幡然回神,當真是領兵多年謹慎過頭了……
“如此而來大將軍只需專注一件事,那便是全心全意攻入全古城即可,至於北軍是否真的去了隆東,只需派人盯梢,瞭解動向以察覺先機,備戰便足夠了。”
隨著周滄話語落下,宗延黎眸色亮起,緩緩點頭說道:“周先生所言極是!”
宗延黎再不多話,轉身吩咐下去準備擇日攻城。
全古城到底是怎麼回事,攻入城中不就都知曉了?
那邊宰永年確確實實是帶著兵馬離開了全古城,在衡量了利弊之後,全古城他不得不拋下,隆東是北國的險關,或許也將成為北國最後翻盤的機會。
宰永年只能忍痛割肉放血,帶著全部的兵力朝著隆東而去。
他甚至在想著,想要宗延黎得知訊息放棄隆東追他而來,將戰線拉長拉到隆東而來。
可惜的是他想錯了,宗延黎並沒有做出撿了西瓜丟了芝麻這等蠢事,哪怕明知北帝去了隆東,也並不著急追去,而是率軍攻入了宛若空城的全古城之中。
宗延黎很失望,她以為宰永年或許在棄城而走的時候做好兩手準備,比如留下一些兵馬設伏?
但是攻入全古城才發現這是真正的人去樓空,而非什麼空城計……
隨著大乾又一面旗幟在北國豎起,那種恐怖的壓迫感隨之壓在了北國百姓的心頭之上,他們似乎真的感受到了家國即將覆滅的可怕,惶恐不安民心渙散在急劇上演。
宗延黎未曾停下自己的腳步,自全古城開始,將周邊州郡一掃而空,屬於大乾的旗幟覆蓋了這一片土地。
她的行事作風一如既往,不做燒殺搶掠之事,只佔領城池搜刮官署軍帳等地,恐嚇恐嚇百姓罷了,若有抗拒者卻也不會有半分手軟,某處城牆門口偶爾也會掛那麼幾顆腦袋。
沙昊乾很是喜歡宗延黎這等作風,這會兒趴在城牆之上,看著那滴滴答答滴血的人頭,哈哈大笑回頭看向周滄說道:“老子可真是許久沒這麼痛快過了。”
周滄彎唇,目光幽幽看向沙昊乾說道:“當初滄勸說將軍追隨明主,將軍可不是這番表情。”
沙昊乾:“……”
“這都什麼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你怎麼還提!”沙昊乾直起身來,看著北國這廣袤的土地呵呵笑著說道:“現在來也不算晚嘛!”
周滄不可置否,沙昊乾目光一轉詢問道:“楊威又跑去找那聞副將了?”
周滄應了一聲說道:“似是在催聞副將成親。”
沙昊乾啞然,想著自己印象裡的聞年,有些乾巴巴的說道:“那一會兒他要是捱打了可別說我在軍中。”
周滄聞言險些笑出聲來,待回了帳中果然看到聞年和楊威打起來了。
不,應該說是楊威單方面被壓著打。
周滄駐足看了會兒,人人都讚頌著宗延黎的勇武,然宗延黎身邊這位副將的勇武也絲毫不輸旁人,只可惜每每被提及卻也只是隻言片語的略過去了。
楊威被聞年壓著打,毫無還手之力,周滄見著沒什麼看頭先一步溜之大吉了。
自家將軍都跑了,他還不跑更待何時?
以至於楊威被打的滿身青紫,想要找人告狀都找不到人,最後只能自己苦哈哈的上藥,倒是聞年轉頭把狀告去了宗延黎面前。
宗延黎聽聞此事愣了半晌,上下瞧了聞年兩眼道:“我看你也不像是打輸了的樣子,如此氣憤是為何?”
明明是為了告狀而來,真聽到宗延黎這問話他反倒是不知如何言語了,只低頭沉默了下來,好半晌才開口道:“沒什麼,只是覺得楊將軍太聒噪了。”
宗延黎收回目光,含糊應了一聲道:“沙將軍既是沒說什麼當是私事,你自己處理。”
說完她就繼續低頭端看手上書冊了,聞年垂眼應下轉身出去了。
站在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