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鎮起義軍振臂徵召,百姓奮起反擊。
宗延黎在此刻命符嘉石調派人手,開始四處散播謠言,拉攏各處起義軍,給予糧食收買。
又讓詹皓月去各處城中書舍之中,煽動學子痛批慶國國君之十大罪狀,掀起除奸邪,清君側的激盪言語。
如此一步步徹底瓦解慶國民心所向之處,讓慶國皇帝徹底變成‘孤家寡人’再無民眾追隨。
立國之根基便是民啊!
“來,對弈兩手。”宗延黎難得有了幾分閒情雅緻,脫下軍甲於帳中擺棋,鬆散的頭髮好似又長了些許,她眉眼帶著幾分不羈的笑,衝著公孫璞招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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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公孫璞看著宗延黎有片刻的怔愣,一晃多年過去,宗延黎似乎半點沒有變化。
“先生有什麼舊疾?”持棋落子,宗延黎下棋便如同她佈陣一樣,刀鋒凌冽困陣圍殺,公孫璞還是第一次與宗延黎對弈,尚在思索棋路,驟然聽到宗延黎的問話驚的他驟然抬眼。
宗延黎眉宇平靜落子,語氣亦是平緩道:“先生身上總有一股藥香味,我原想著是簫大夫為你配置的安神之物。”
她說著伸手指了指公孫璞的腰間藥包,而後繼續說道:“但是我卻發覺,近秋冬之際,你身上的藥味漸濃,已不見藥香。”
“想必是這藥包壓不住了。”宗延黎抬手落子,眸色依舊平緩看著公孫璞道:“曾聽先生談及,有過家室卻已是陌路,語句之中藏滿了遺憾。”
“以先生之才能,何求無人識君?”
“先生卻行至如此坎坷之路,是……身體有恙?”
宗延黎三言兩語之間堵死了公孫璞所有企圖狡辯的路。
他有些啞然,張了張口半晌露出了幾分苦笑道:“將軍心細如髮,璞自愧不如。”
宗延黎不語,示意公孫璞落子,公孫璞這才垂眼看棋局,已亂了心境這舉著棋卻是不知該如何落子,最終公孫璞收回手,略微嘆氣站起身來對著宗延黎道:“將軍恕罪,璞並非有意隱瞞。”
宗延黎略微直起腰了,看向公孫璞抬手道:“先生坐下說話,我今日既喚了你來,便不是問責的。”
公孫璞這才坐下,宗延黎雙目落在公孫璞面上道:“先生這病,可嚴重?”
公孫璞搖了搖頭道:“不過頑疾罷了,幼時疾苦又趕上逃命負傷留下的舊疾,雖不致死,卻也折磨人。”
“看來簫大夫已為你診治多年。”宗延黎看著公孫璞道:“先生無需擔心,待慶國安定我等凱旋之時,我定向皇上請旨為你遍尋名醫。”
“將軍能為璞如此思慮,璞已是萬分感念。”公孫璞垂首拜謝。
“先生不必多想,行軍之路艱辛險峻,先生既走了此路想必亦有心之所向的山峰。”
“我不會阻攔你,只希望先生記住,慶國只是我等打下的一國而已。”
“天下之大,天南地北,我都想與先生並肩去看。”
宗延黎眸色真摯而深切的看著公孫璞道:“望先生切勿逞能,若有不適之處不要瞞我。”
公孫璞聽宗延黎這話只覺得心神震盪,忍不住淚溼眼眶,得此主君他此生當無憾了。
公孫璞站起身來,對著宗延黎躬身拜下,這一拜似是傾心託付,至此一生他再不會另擇一主,在這一刻他也終於做到了如裴良那般心境,與君同生,與君共死,何懼也!?
隨著宗延黎從中佈局,越來越多的起義軍奮起反抗,慶國徹底陷入了戰亂之中。
宗延黎休整許久終於再度拔營,朝著寶奉關而去。
寶奉關是慶國皇城外最後的一道關隘,守衛此處的護軍將領勢必是皇帝親信,此人姓鄒單名一個茂字。
鄒茂此人簡直可以稱之為卓康順的走狗,自卓康順尚未稱帝的時候,此人就已經是其帳下兵將,後來卓康順稱帝之後,鄒茂便被派遣到寶奉關做那守關之軍。
有人說這是皇帝對其信任,又有人說不過是明升暗降的把戲。
就不知鄒茂自己是怎麼想的了。
宗延黎出了姚安關一路朝著慶國皇城方向而來,沿路所見景象與之前大差不差,稍有些差別的就是街道上已不見什麼百姓行走了,許是早早得了風聲,全都躲起來了。
隨著宗延黎愈發逼近寶奉關,沿路便經常遇到伏兵騷擾,看著像是鄒茂的手筆。
鄒茂這設伏對宗延黎而言不痛不癢的,就是讓她覺得有幾分好笑,就當下這等形式,鄒茂竟還抽得出手來設伏對付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