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延黎從宮中出來,那追來的太監手中捧著一個托盤,放置這一雙金絲履一條金腰帶,來人手捧托盤雙手奉上跪下道:“皇上賜大人金履鞋,準您自由出入宮門,金腰帶特赦大人可持劍上殿。”
宗延黎垂眸看著那托盤上御賜之物,也明白了皇帝的意思,此等殊榮天下僅此她一人。
是信任,是倚仗,也許還是試探。
宗延黎轉身對著帝王所在方向單膝跪下謝恩,然後才站起身來接過了托盤,輕道了聲:“多謝公公。”
“奴才不敢當。”那太監很是惶恐,躬著身子彷彿要將自己低去塵埃裡,滿心滿臉都是對宗延黎的畏懼。
宗延黎收好東西轉身離去,出了宮門見到了等候在外的聞年和龍飛光等一眾將領,宗延光赫也在其中,眾人得見宗延黎出來都悄然鬆了口氣,紛紛走上前俯身拜道:“將軍。”
裴良等人望向宗延黎,雖未曾開口,但是顯然是想詢問宗延黎,皇上留下他是為了什麼。
宗延黎略微抬眸說道:“並無什麼大事,皇上賜下了金履和金腰帶,準我自由出入宮門,持劍上殿。”
眾人聞言目露詫異,盧昊等人心直口快道是將軍得皇上重視,唯有裴良和陸沛白對視一眼,臉上神色莫名帶著幾分凝重。
“今日無事,爾等各自離去吧。”宗延黎轉頭對著眾人說道:“大軍安置之處一切如舊,各處封賞不日送到,宅邸院門你們定居何處儘可上報。”
“好好休息一段時間,若有要事便來宗延府尋我。”
“是。”眾人齊齊應下。
宗延黎這才帶著宗延光赫和高飛林以及步高軒兩位親兵離去,聞年自然而然的跟上了,陸沛白見此一幕忍不住側身詢問道:“聞副將為何也跟著將軍歸家?”
裴良高深莫測的眯了眯眼,詹皓月卻是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隨口說道:“聞年向來如此,有甚好奇怪的?”
陸沛白略有幾分深思,側頭見裴良避而不談,龍飛光等人更是緘默不語,越發覺得自己似乎窺探到了什麼秘密,但是她聰明的沒有多問,轉頭跟著詹皓月等人一同離去了。
另一邊宗延黎回到府中,韓氏等人已是等候多時,連聖旨都送到了宗延黎還未歸來,真是叫他們好等啊!
宗延黎先帶著宗延光赫去見過了韓氏,才回到自己院中卸甲,聞年跟隨入內,高飛林早已經習慣,招呼步高軒也去卸甲,步高軒看了眼房門,目露困惑道:“聞副將怎沒事搶我們的活兒?”
“你懂什麼,咱將軍與年哥那是少年相交,相扶至今。”高飛林堅定的說道。
“……我確實不懂。”步高軒不理解。
高飛林卻是不語了,他或許心中早有猜測,又或者是已經知曉了許多事情,但是他堅定的矇蔽自己,只要將軍一日不曾道破,那他就永遠都不知道,他只是將軍的親兵而已。
以前是,以後也是。
這廂宗延黎換下了軍甲,草草洗漱一番換了身乾爽的衣服就去前面見家人了。
脫下了軍甲的宗延黎看著讓人親近柔和了許多,卻也更加清晰的顯露出了脖頸上猙獰的疤痕,多年為戰這一身肅殺之氣怎麼也遮掩不住,便是這錦衣華服穿在她身上,都像是披著的戰甲一般。
“阿黎,咱們宗延家竟是出了位王爺,真是厲害。”宗延飛翼笑呵呵的迎了上去,對著宗延黎滿心讚許道:“我當年就看出來了,咱們宗延家就屬你最有本事!”
“四叔過譽了。”宗延黎笑了笑,目光落在那放置著聖旨的托盤之上,韓氏一雙眼落在宗延黎身上,眸中神色說不出的複雜。
她自然說不出什麼,不稀罕王侯之位的話來,這是她孩子拼了命掙來的,也是當初韓氏所期盼的一樣,將宗延氏發揚光大,宗延黎都做到了。
只是……
她也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這一路走來何等艱難兇險,她這個做母親的沒有任何資格評斷,此時此刻她只想好好的,認認真真的看看她的孩子。
“阿兄……”宗延茵哭過的眼睛還帶著幾分紅腫,這會兒見著宗延黎又忍不住想哭。
“都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怎還這般愛哭?”宗延黎有些無奈,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淚痕,那粗劣的手擦過她的臉帶著幾分疼,卻也讓宗延茵怎麼都忍不住淚水。
“別哭傷了眼睛。”宗延黎抬眼看向衛松鶴,衛松鶴秒懂連忙上前攬住了宗延茵的肩膀細聲寬慰著。
宗延黎轉身之際,見到宗延光赫也匆匆換了身衣服過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