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地?”
陸沛白低下眼來,攥著衣袖的手微微收緊兩分,而後抬眸望向裴良道:“因為,我是女子。”
女子。
兩個字卻好似,滿含血淚心酸,似有著千難萬險的艱苦,她每一步走的都何等艱難,那加諸於她身上的枷鎖,僅僅只是因為她是女子,僅此而已。
裴良霎時哽住,望著眼前的陸沛白,無端的想到了他的將軍。
若宗延黎並非行女扮男裝之策,他簡直難以想象,走來一路當要經受何等剝皮剔骨的酷刑。
,!
“先生實乃大才也。”裴良抬手作揖深深拜下,他萬分欽佩陸沛白竟能如此不畏艱苦行至今日,未曾身處她的位置,僅從隻言片語之中,便已是讓人覺得難以置信。
“將軍來了。”身後呼喚聲傳來,眾人紛紛起身轉頭望去。
“見過將軍!”那懶散的眾人,在得見宗延黎的那一刻都不由自主的站直身來,每個人的眼中神情竟都是如此一致,尊崇而熱切!
陸沛白細細觀察過去,在這一刻竟無端的被眾人所感染,不自覺的將目光完全放去了宗延黎的身上,她依舊穿著那一身黑甲,只是腰側未曾佩刀。
身姿挺拔大步走來,臉上的面具已經取下,烏髮束冠還有幾縷碎髮散落額前,黑色的眼眸深沉凜冽。
旁側親兵相隨,她抬手示意眾人不必多禮,而後徑直走去了主將之位落座。
人都是視覺動物,陸沛白自然也是一瞬間的被宗延黎那周身氣勢所吸引,心中不免讚歎兩句,卻並未生出其他心思,倒是宗延黎落座之後說了些場面話之後,便將目光落去了陸沛白的身上。
“明溪先生。”宗延黎抬聲喚道。
“見過大將軍。”陸沛白起身,對著宗延黎俯首作揖。
“此番我軍大捷,濟豐城關門不攻而開,全仰仗先生相助!”宗延黎在如此重要的慶功宴上,對著所有人言說陸沛白之功,又對眾人說道:“大義面前無男女!自今日起明溪先生為我軍所謀。”
“望諸君敬之。”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也完全表明了宗延黎的態度。
龍飛光等人躬身應下,自然是沒什麼異議。
宗延黎隨即轉身看向陸沛白道:“先生儘可放開手腳,齊國之大可不止一個濟豐城,我要的是整個齊國。”
陸沛白心潮澎湃,曾經深埋心底的亮光在此刻似乎被輕飄飄的撫開了,她壓下喉間澀意,抿唇對著宗延黎拜下:“明溪,願為君策,定竭盡全力將齊國版圖盡數奉上!”
“好!”宗延黎仰頭一笑,扭頭喚道:“拿酒來!今日自當與諸君,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
星夜之下,篝火不熄。
宗延黎再一次體會到了宿醉的昏沉,年歲的增長讓她的酒量大不如前,這會兒被聞年扶著大吐了一場,用著僅存的意識倒去了自己的床上,至此徹底不省人事了。
次日醒來的時候,宗延黎揉著眉心坐在床邊,高飛林打水入內,瞧著宗延黎這副模樣竟莫名覺得有些樂了。
跟隨將軍多年,如今得見千杯不醉的將軍竟也是醉酒了,真是好玩!
“笑什麼?”宗延黎擰著眉盯著高飛林道。
“沒……”高飛林連忙收斂笑顏。
宗延黎:“……”
她胡亂洗了把臉,提著長刀就出帳去了。
在帳外練了會兒刀出了一身汗,宗延黎才終於覺得腦子清醒了不少,喚來了早膳用完,就去主帳了,她並未急著召見諸位將軍,而是自己先簡單的處理了一下軍務。
很顯然昨晚喝高的不止宗延黎一人,其他幾位將軍也是沒一個能站著的。
這會兒都醒過來了,宗延黎可不覺得宿醉醒來的人還能有什麼腦子能來處理軍務。
“將軍,明溪先生過來了。”宗延黎才坐下沒一會兒,就聽高飛林道。
“嗯?”宗延黎揚眉讓高飛林把人請進來。
“先生怎來的這麼早?”宗延黎笑著讓高飛林倒茶,然後放下手中軍冊道:“可是有什麼事?”
陸沛白對著宗延黎拜見之後方才落座,挺直背脊看向宗延黎說道:“在下料想將軍如今正在思索對齊之策,故而來與將軍細說閔文山此人,以及齊國之中兵力所在。”
宗延黎聽著陸沛白這話頓時肅然,當下擺正臉色道:“先生請說。”
陸沛白跟著閔文山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早年甚至還接觸了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