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饒是如此入城的時候還是惹眼萬分。
那高坐在馬背上的宗延黎,穿著再尋常不過的棉衣武服,馬背上掛著長刀用布帛包裹著,身姿挺拔氣勢非凡,脖頸處圍著面巾遮擋口鼻,以此掩去了容貌,也遮擋去了縱馬之時的寒風。
“軍爺歇歇腳啊!”剛入城門口便有茶攤酒肆的小二熱情招呼,一眼瞧出宗延黎和聞年二人是軍戶。
“喝口熱茶吧!”那吆喝聲頗為熱情。
,!
宗延黎勒停馬匹,瞧著眼前這大改的街道,正好也有問路之心,乾脆停下歇腳了。
她要了壺茶之後,便向店家打聽起宗延飛翼留下的地址,小二聞言都無需多想就給宗延黎指路了,宗延黎謝過喝完了一壺茶重新上馬朝著城內而去。
越往裡走越是熱鬧,許是臨近年節街道出來兜售東西的小販愈發多了,還有巡衛在四下巡邏,若抓住扒手便是一頓打。
路過街邊說書人,聽那驚堂木響起,說書人正唾沫橫飛的言說宗延黎對戰北軍和魯軍,以一人之力守住大營之計,說的她是身高九尺手持長刀,鬼面將軍,如閻羅索命芸芸之類誇張無比的說辭。
宗延黎聽了一耳朵,一度懷疑這說書人說的真是自己嗎?
嘖。
她實在難以聽下去,連忙縱馬快步走過。
行至一處小院,瞧見了那院內牆頭伸出來的枝頭上掛著三兩個紅柿子,院內得見炊煙裊裊,門前地面乾爽整潔,牆面似是剛剛重新整理,看著溫馨無比。
“哎喲,二位軍爺找誰啊?”院門被推開,一位挎著菜籃子走出來的老嬤嬤瞧見宗延黎和聞年二人皆是一愣,隨即詢問道:“可是尋我家將軍來的?”
“是。”宗延黎略微客氣低頭道:“我來尋我四叔,宗延飛翼。”
那老嬤嬤一聽眼眸驟然亮起,滿臉都是欣喜驚詫之色,竟有些手足無措叫喚道:“哎呀!哎呀哎呀!姑爺!夫人——!”
“大將軍來了!快去請姑爺啊!”那老嬤嬤歡喜的手舞足蹈的,慌忙對著宗延黎行禮道:“老奴拜見大將軍。”
“您不必客氣。”宗延黎愣了愣,抬頭就看到了四叔從院內跑了出來,手中還拿著一把剪子,得見宗延黎面上滿是喜色道:“你個臭小子!竟是來的這麼慢,叫我好等!”
“快進來!”宗延飛翼將手中剪子遞給了下人,隨即喚道:“毛芋,把兩位爺的馬牽去馬廄好生看著!”
宗延飛翼笑呵呵的攬住了宗延黎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姿態抬腳進了院內。
才進去沒走兩步就瞧見了那急匆匆迎來的婦人,穿著一身秀麗的襦裙,面上微施粉黛,髮髻上簡單插著兩根珠釵,眉眼含著幾分喜色正眺望而來。
宗延飛翼上前介紹道:“夫人,這就是我那侄兒,宗延黎。”
“阿黎,這是你四嬸嬸。”宗延飛翼咧嘴笑著說道。
“見過四嬸嬸。”宗延黎扯下了臉上的面巾,很是恭敬對著四嬸嬸俯身見禮。
“大將軍客氣。”楊裳月有些緊張,深知宗延黎的身份,自是有些害怕的。
“都是自家人無需這般客氣,四嬸也叫我阿黎便好。”宗延黎揚唇笑了笑,即便是被吹的滿是風霜的臉上,也不難看出她長了一副好樣貌。
楊裳月瞧著宗延黎如此親待沒架子,臉上笑意也深了兩分,連忙喚著二人進屋說話,一邊說道:“我去泡茶,你們屋裡坐。”
宗延飛翼連忙說道:“辛苦夫人了。”
宗延黎跟著宗延飛翼進了小院正廳,這院落不大也就一個三進的院子,但是卻佈置的格外溫馨,待坐去了廂房就看到了桌上紅彤彤的柿子,赫然便是院子裡那棵柿子樹上摘下來的。
“你四嬸種下的,今年結的果子又大又甜,嚐嚐!”宗延飛翼提及自己的妻子眼中滿是溫情之色。
“阿爹——!”宗延黎正吃著紅柿子,忽聞外邊呼喚聲響起。
“小崽子回來了。”宗延飛翼哈哈一笑起身去接,從奶孃手中接過了孩子,尚是稚童約莫兩歲左右的孩子,戴著虎頭帽掛在宗延飛翼的脖子上。
“這是我兒子,叫宗延耀。”宗延飛翼看了看宗延黎又看了看自己兒子,他也算是老來得子了,本就成婚晚,宗延耀與宗延黎年歲相差實在是太大了,輩分上卻是堂兄弟。
宗延黎倒是接受良好,逗了逗孩子,看著四叔抱著孩子的樣子眼底滿是笑意。
前世四叔早早就戰死了,如今能得見四叔有妻有子甚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