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微微睜大,似是陷入了短暫的混沌之中,非常努力的去理清宗延黎話語之中的意思,停頓了良久之後,臉色有些發白道:“將軍的意思……”
“是得子之後,便將我逐出軍中,還是……殺之?”聞年忍不住攥緊了拳頭,似乎連帶著心臟都縮緊了。
宗延黎看了聞年兩眼,口中似有話語在猶豫,她皺了皺眉低聲說道:“若按照我的性子,當然是殺之最好。”
她說著眸色略有幾分深意,隨即又道:“聞年,我不想殺你。”
宗延黎凝望著聞年,眼底似有幾分厲色道:“所以我選擇信你,若今日我所做決斷留下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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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亦不懼。”
“斬你項上人頭所流之血,洗涮我錯行之路。”
“我可以留你,也可以殺你。”
她眼底的神色無從半分畏懼,人總要為自己做出的所有選擇承擔後果,即便身敗名裂的那一日終將到來,她又有什麼可怕的,無非便是叫她手中的狼闕長刀飽飲鮮血罷了!
聞年起身跪在宗延黎面前,他低垂著頭說道:“末將永遠忠於將軍,只求將軍……能將我留在身邊。”
他攥緊手,眼底滿是真摯熱切:“若將軍憂心,可割去我的舌頭。”
左右上陣殺敵無需說話,留他手腳便是。
宗延黎聽著這話頓時一笑,隨即站起身來說道:“三日之後,河漳縣雲河客棧,切勿被他人瞧見。”
宗延黎說完之後就擺了擺手,示意聞年出去了。
三日之後也是衛松鶴踏上歸路之時,宗延黎藉口同去,到了河漳縣之後帶著衛松鶴買了許多東西,三大箱東西叫他帶回家中,側面表示了宗延黎早前詢問宗延茵懷孕受苦,確實是因為出於心疼。
待送走了衛松鶴之後,宗延黎回營路上擺脫了親兵護衛,換了身裝扮從小道轉而去了客棧。
這客棧早就被宗延黎暗中買下了,如今客棧關著門再無任何人在內。
宗延黎從後院摸進了客棧內的時候,就看到了那已經等在後院的聞年,看著他把自己裹成粽子的模樣,宗延黎險些沒認出來,還當是賀安興的暗衛死士還沒走呢?
“進來吧。”宗延黎尋了個看著簡單幹淨的房間,邁步走了進去。
“……”聞年無端的有些緊張,暗暗吸了口氣這才入內。
沒有什麼動聽的情話,也沒有什麼旖旎的氣氛。
宗延黎無半分扭捏的解開腰帶褪去了衣裳,轉身拉著聞年就壓去床上了。
事畢之後,宗延黎如常穿戴衣物,看著那扯斷的髮帶略微皺眉看向聞年,聞年忍不住彎了彎唇伸手過來道:“我為將軍束髮。”
“下不為例。”宗延黎閉了閉眼,任由他為自己束髮。
“是。”聞年低聲應下。
隨後宗延黎先一步離開了此處,叫聞年留下清掃。
宗延黎回營之後並未引起旁人關注,她如常喚了幾位將軍議事,針對此番大比之後,重新分配軍營之事,採納諸位將軍的意見,以此做個歸整。
聞年回來的時候宗延黎已經歇下了,裴良得見聞年上前打招呼道:“今日將軍召諸位將軍議事,聞副將怎不在軍中?”
“將軍叫我去辦別的事。”聞年抬眼回答道。
“哦?”裴良還想多問兩句是什麼事,卻見聞年頭也不回的進了自己軍帳。
裴良摸了摸鼻尖也沒覺得意外,聞年對誰都是如此態度。
他轉身去尋公孫璞了,眼見著公孫璞出帳的時間越來越少,這病情時好時壞的,真是叫人憂心。
宗延黎經此次事情過後,也不知何時才能受孕,思來想去決定去見一見馮培,如今這天底下能讓宗延黎信任的軍醫也就只有這一人了,而馮培如今日漸年老,早已是精力不濟,似有卸甲歸家之心。
所以在宗延黎找上來的時候,馮培在聽了宗延黎的話之後覺得意外,卻又不是那麼意外。
“宗延氏終歸還是要交到主脈手中,將軍能這麼做,是最好不過的。”馮培頭髮白了大半,連帶著身形似乎都佝僂了許多,軍醫實在是勞累,且他只是個軍醫,與在戰場之上拼殺的將士們終歸是不一樣的。
“女子受孕並非一次就能成,還有許多講究……”馮培畢竟不通婦人病症,更別說這受孕之事了。
馮培擔心自己給不了太多有用的法子,最後還是讓宗延黎不如偷偷換上女子的衣裙,去城中詢問大夫。
馮培只把自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