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魯軍也好北軍也罷,目前為止都不是宗延黎的目標。
她的目標卻是在晉軍身上。
交戰這麼久,晉軍始終龜縮在後,好似遊離在戰局之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般。
宗延黎在等,等莊承弼的到來。
“將軍這是否有些……”公孫璞有些忍俊不禁,晉軍主將若是知道,當初他們送走的謀士竟轉頭會變成刺向他們的刀刃,是否會後悔?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宗延黎端坐帳中,翻閱著手中軍冊淡聲說道:“既已為敵,莊先生當知入我帳中便定有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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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晉國與北部諸國同盟,其心與外族何異?”宗延黎頓了頓,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所行之策有什麼不對,抬眼看向公孫璞道:“先生還是太善了。”
公孫璞默默低頭,自省其身而後上前主動提議要與宗延黎對弈兩手。
想必也是看出,自段元青之事後,宗延黎情緒一直不高,本就不怎麼表露情緒的她越發內斂。
宗延黎並未拒絕,喚了高飛林擺上棋盤之後,便與公孫璞在帳中對弈,正執棋之時忽聞帳外落下雨來,公孫璞不免嘆息說道:“今年的春雨真是頻繁,想來會是一個豐收的好年。”
宗延黎揚眉未語,垂眼落下一子。
“將軍可還是在為段元青之事煩心?”公孫璞聽著雨聲漸大,藉著雨幕的遮掩,雨聲滴答的阻隔,停手看向宗延黎道:“在我等心中,將軍便是將軍,從無任何改變。”
“男女之分,又何必在意?”
公孫璞這等話語說出,宗延黎捏著棋子的手一緊,眼底似有幾分暗色,微微抬眸看向公孫璞。
公孫璞臉上神色不變,側身對著宗延黎躬身拜道:“奉將軍為主,是璞這一生所做最正確之事,即便有朝一日,受天下之責,璞也願站在將軍身側。”
“能得將軍相護,縱觀天下男女,無人可匹敵分毫。”
“將軍,何憂之?”
宗延黎聽完公孫璞這般話語神色有些複雜,沉默良久才道:“你何時得知?”
公孫璞溫和一笑:“遠比將軍想的要早許多。”
宗延黎罕見的沉默了,早知公孫璞聰慧,卻不想他竟是聰慧至此。
公孫璞繼續伸手落子說道:“將軍,璞以為不僅是我可為將軍做到如此,便是終有天下大白那日,帳下兄弟對將軍追隨敬仰之心,絕非會因區區男女而做更改。”
“將軍,又何懼之?”
宗延黎聽著公孫璞這話頓時笑了,看著眼前的棋盤良久,而後抬手落子道:“我無憂亦無懼。”
公孫璞低眉一笑,默契的不再言語,認真弈棋,最後以半子之差敗於宗延黎之手。
宗延黎站在帳前,看著那撐著油紙傘入了雨幕之中離去的公孫璞,明明是那樣瘦弱單薄的身軀,卻有著容納天地海闊的胸懷和才學,她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得遇良謀。
“你偷偷摸摸與將軍說什麼了?”裴良聞風而來攔住了公孫璞的去路。
“不可說。”公孫璞神秘一笑,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態。
“……”裴良氣惱:“你這病秧子!”
公孫璞輕輕嘖了一聲,嫌棄的瞪著裴良道:“裴將軍真是好無禮。”
裴良黑了臉,總覺得公孫璞暗戳戳的揹著他與將軍有了什麼秘密,分明是後來者,竟更得將軍重用,裴良那叫一個抓心撓肺,轉頭去尋了霍文啟統一戰線。
公孫璞轉身往自己帳中走,才走了兩步便是忍不住駐足輕咳了起來,那在雨幕之下的臉色愈顯蒼白。
“怎麼又冒雨出去?”公孫璞才入了帳中,便迎來了蕭天和的問責。
“春雨是新生,我淋淋雨怎麼了?”公孫璞說的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你就嘴硬吧!”蕭天和氣惱轉身去端來了湯藥,沒好氣的塞去了公孫璞的手中道:“這藥已是最大劑量,再這麼下去你的身體會垮了。”
蕭天和盯著公孫璞,盯著他將碗中的藥湯都喝完了,而後神色嚴重的盯著他說道:“莫要再逞能了,待此番退敵便向大將軍請辭,遠離戰局安心養病。”
公孫璞含糊其辭的嗯啊的應著,眼睛卻是望向外邊雨幕,支著腦袋不知在想什麼。
蕭天和沒轍,收了藥碗又去拿出來了一件披風,氣惱的丟在公孫璞身上,轉身出去了。
公孫璞低頭看著懷中披風,小聲嘀咕著:“四弟真是脾氣愈發大了……”
“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