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紅色霧氣壓入皮肉之中,將血液翻騰。
順著周天直入氣海,凝化為自身可用的玄氣。
鍾沉月沉沉地呼嘆一息,居高臨下地抓著杜羽的五指,咧嘴微笑著說:
“想必許多強大的玄者,體質也比不上你了吧?你真是越來越,哼哼,厲害了!”
但見銀色髮絲飄亂,一對藍眸輕晃,如同濃霧之中亮起了兩盞明燈。
她像是一條雪白玉蛇,纏住杜羽;又像是一尊寒冷冰雕,落入岩漿。
細膩的面板,滿是汗珠,溼氣淡霧籠罩著,使她變得朦朧、如影如畫。
【聖標系統接收到能量!正在拋標!】
【拋標進度,10!】
……
來了,是杜羽心心念唸的拋標。
是回老家的船票!
是一個小小的港灣,令他想起了更大更遠的港灣。
在星辰遍佈視野、無極無限的宇宙裡流浪的他,困在了一個從來沒有被發現的世界。
他還有老家要回。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要回老家,你會跟我一起走嗎?”
杜羽突然發問。
鍾沉月不明白杜羽的真實意思,只是輕輕擺著腦袋,俯下身,抱著杜羽的腦袋,往額頭上親一口,平靜地回答:
“果然,我就知道你想家了,要不,咱們回村子看看?嗯哼,小傢伙很急嘛!”
“我不是這個意思…唉,算了。”
……
夜晚的舞臺,彷彿被拉上了一層又一層更加漆黑的幕布。
從淡黑變到濃黑,又從濃黑變得淺淡。
一夜狂歡,似乎並不滿足。
所以,直到第二天中午,太陽穿過窗紙灑在床沿時。
鍾沉月才緩緩地抬起手臂。
一抬手,才發現自己的手並不安分,於是連忙抽回手。
靜靜地看著熟睡的杜羽。
杜羽滿頭大汗,竟在說夢話。
“爸,媽,你們等著,我會回去的,一定會!”
“報告長官,我沒事,我在宇宙的另一端,發現了一個玄妙的世界,異星自適應系統發生變異了……”
“仙壇聖會到底在哪裡開啊?線上等,挺急的。”
……
杜羽小聲嘀咕,鍾沉月聽得一清二楚。
但她卻聽不懂什麼升官、宇宙、異星與系統。
只是覺得杜羽是想家了,同時又注意到了仙壇聖會幾個字。
她是修行者,多少有些耳聞。
聽說,仙壇聖會是散修商會的高階形式,每百年舉辦一次,參與者大多是玄尊玄聖。
鍾沉月自然沒有接觸過。
鍾沉月靜靜地撫著杜羽的額頭,撿起床邊的上衣,藉由袖口幫杜羽抹去汗水。
她溫柔地捧著杜羽的臉頰,調皮地笑了起來,“嘻,你這傢伙睡相也太不端莊了。”
正說著,聽到外面傳來聲響。
鍾沉月連忙更衣、下床。
開啟窗戶,迎進陽光。
她看到,聲響好像是從更遠處傳來。
於是踏出窗臺,丟擲登天劍,御劍飛向屋頂。
登高望遠,可以發現,極遠處升起濃濃的硝煙。
硝煙之中丟擲強大的氣刃。
氣刃直逼這座偏僻小城而來!
鍾沉月條件反射般想要後退,那氣刃卻快她一步!
嗡!
轟轟轟……
整個城鎮,竟被氣刃一分為二!
而這只是遠處戰爭傳來的餘波!
鍾沉月被嚇得坐向地上。
卻被一隻結實的大手捧住了後臀。
轉身一看,是杜羽。
“你怎麼,醒了?”鍾沉月摟著杜羽,借力站直。
杜羽抱著她的腰,淡淡回應,“感覺有動靜,睡不著,”說著,望向城中。
一道巨大的虛空裂縫,將城鎮一分為二。
是剛才的氣刃殘留。
“像是從冰奴聖邦那邊傳來的。”鍾沉月觀察片刻,若有所思地回答。
“回去吧,我拿點軍功,跟司徒嵩打聽一下仙壇聖會。”
杜羽若無其事地舉起仙臂鐧,雙眼剎時升起殺意。
說著,一道劍光劃破天際。
鍾沉月駕馭飛劍,與杜羽一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