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坐畢,沈南安再開口道:“想不到,殿下記得我。”
這一句話,自然指的是昨晚御宴上的見面。
李璟淼先是親自為沈南安續茶,而後才說道:“說實話,能被父皇如此看重眷愛的人,這當今天下可不多見,又怎會讓人記不住呢?!”
沈南安聞言一愣,不知對方是從何看出自己受皇帝看重甚至眷愛的,自己只不過是被吩咐讓參加御宴而已。
沈南安沒想過多,也不會因為這一句話而飄飄然。
“不過是得了長輩的遺澤罷了。”
李璟淼也沒有就這句話去多說什麼,反而是問道:“沈兄是近日才來的京城?”
“確實是近日才抵京的,昨日進宮拜見姑母,不曾想陛下也在,便讓我參加御宴了。”
“那可是要在這京城久待?”
“此來京城便是為了下一科的的春闈而來,自然是要的。”
沈南安沒覺得有隱瞞的必要,因為若是不出意外的話,自己在京城定是要久待下去的,甚至不是一年兩年。
對沈南安的回答李璟淼並不意外。
“不想沈兄這般年紀就考得了舉人,可真是了不起啊!”
“哪裡哪裡,殿下誇耀了。”
二人的對話,猶如多年未見的老友敘舊一般,這讓一旁的曾問岑十分疑惑,看不懂情況。
而從這對話中,曾問岑也漸漸能確定了沈南安的身份,果然是定武侯府的人。
難道是定武侯不為人知的第二個兒子?畢竟這在大家族裡也算不得什麼稀罕事。
於是也想明白了先前為何五皇子為何會發生那態度上的轉變。
想起先前虞紅藥的話,此時他忽然有些後悔先前自己的所作所為了。
在他看來,沈南安此時跟來,必定是來尋他麻煩,是來報復的。
別看戶部右侍郎在常人眼裡是頂尖的權貴,高不可攀。
但這僅僅是相對平民來說,對比起定武侯府這樣的龐然大物,他曾家又何嘗不是弱小不堪的一方?
何況聽殿下的意思,就連陛下都對這位極為眷愛,也難怪殿下先前會如此了。
本來還想著要如何報復的曾問岑,此刻就是給他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再去做了。
只聽李璟淼說道:“不知沈兄和這虞小姐?”
沈南安簡單講了自己進京被山匪搶劫重傷的事。
“幸得虞小姐路過時搭救,否則”
李璟淼自然知道沈南安是什麼意思,當然他也沒說先前虞紅藥所說的心上人的話。
“原來沈兄和虞小姐還有這般淵源在。”
而在李璟淼說完這句話之後,曾問岑也十分恰到好處的接話道:“今日是小弟莽撞行事了,還望沈兄莫怪。”
畢竟是自己的小弟跟班,李璟淼便也打圓場道:“忘了給沈兄介紹,這位是戶部曾侍郎之子曾問岑。”
又回頭對曾問岑說道:“問岑啊,沈兄可是定武侯親侄,亦是陛下和貴妃娘娘都是眷愛的後輩。”
李璟淼話畢,曾問岑當下也表現的極為熱情,抱拳道:“沈兄!”
可心裡卻道:我說呢,原來只是定武侯的親侄罷了!
畢竟兒子和侄子,這可完全是兩回事!
心裡原本害怕被報復的心頓時平淡了不少,也不再那麼緊張和拘謹了。
而曾問岑的一切表現都看在沈南安的眼裡,也當然知道對方為何會如此。
雖然知道虞紅藥先前必然受了很大的委屈和欺負,但對方已經是這樣態度,以自己如今的身份來說,也正如曾問岑所想的一樣,一時間確實不能給予實質性的報復。
可實際上自己之所以來此會面,主要目的不是為了給虞紅藥出頭,還對方一巴掌,而是要讓曾問岑不會再有後續的報復行為。
這才是此行最關鍵的,沈南安相信這一目的也已經基本達到了。
至於眼前的這位五皇子殿下,沈南安對其知之不多,全都來自於李璟勖對他的評價。
今日既然碰到了,就當認識了。
於是接下來也沒再說別的,三兩杯茶喝完之後,沈南安別主動告辭。
李璟淼也沒有過多挽留,只是說之後要設局宴請沈南安,算是接風洗塵之類。
在這個極度缺乏社交娛樂的年代,飲酒作樂便是最為常見的交往方式。
按理說,自己與對方是對立的陣營,但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