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唇上,心念意動,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滑動,但理智告訴他要適可而止,如果把人折騰得太狠,那麼這隻小雀鳥恐怕撲閃著翅膀絕不回頭,遂把目光漸漸收回轉而眺向遠處。
“上次你沒來得及探獄,這次總得補上。你可以帶些乾淨的換洗衣裳和吃食給他們。”
他無視那張憤怒的小臉,繼續說:“怎麼樣?你想去嗎?”
微風輕拂,綠葉搖晃,撲鼻而來的花香馥郁濃厚。百花園中只有他們倆人,沒有不相干之人作亂,周遭既安寧又舒適。
裴儉沉溺於當下,只希望這一瞬能久點、再久點。
他沒有催促,盯著徐望濘沉思的面容微微出神。如果他們之間沒有陸廷軒,如果當年他接受了恩典,那他和她定不會是現在這般局面,說不定會像尋常夫妻一樣,恩愛兩不疑。
不過,現在也不晚。
她有婚約又如何,只要沒拜堂成婚,那新郎的人選便能更換。即便是成了親,亦能和離再嫁。
他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他要的,從始至終都是她。
徐望濘思索得萬分糾結。一方面,探獄對她的誘惑實在巨大;另一方面,她不相信裴儉能有好心。幾次糾纏,裴儉將妄念展現的淋漓盡致,他是個不擇手段的人,更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
她和他糾纏越深,她便越難以脫身。
正如陷入泥潭之人,激烈的掙扎只會帶來更深的淪陷,直至沉入泥底。可是......父親撫養她,兄長愛護她,她怎能背棄他們,獨自置身事外。
她該如何抉擇才是對的?
風和日麗,溫和的微風吹在身上帶來陣陣暖意,徐望濘抬眸看向等她回覆的男人,眼底的恨意逐漸淡去,但這並不意味著消失,而是礙於形勢所迫不得不暫時隱藏。
她平靜地說:“天底下沒有免費的東西,裴大人,您開個價吧。”
裴儉意外地愣怔片刻,他以為她會回答想或不想,卻沒料到她會如此絕情,不給他留下任何可以牽扯上的理由。
探獄,被她說成了一場生硬的交易。
他神色冷峻,臉色倏然沉了下來,方才親吻她的唇瓣抿成一條直線,“你以為這樣就能與我撇清關係,你以為這樣就能與我兩不相欠?那我現在就告訴你,別痴心妄想。”
“我的好寧寧,你只會是我的妻,我們註定糾纏不休。”
徐望濘被他氣得眼眶泛紅,平息的恨意再度翻湧而上。若此刻她手裡有把匕首,那她一定會毫不猶豫捅進他的胸膛,大不了同歸於盡。
她倔強地不讓淚水落下,“絕無可能!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裴儉怒意十足地拽住她的手腕,用力將人往自己的方向扯,“呵,那你想嫁給誰?陸廷軒?就他這樣的慫蛋,只關心自己襠下那點子事兒,倘若真是有心,那他怎麼不直接為你打點好一切?”
徐望濘躲開男人的鼻息,反駁道:“他有他的苦衷,你休要挑撥離間!”
“哦,我懂了。所以他的苦衷就是連線頭人都沒弄清楚就急於應付你?還是他的苦衷在於假借為你辦事而尋歡作樂?”
“你以為他在幫你,實際上不過是權衡利弊的結果,他只是想維持他那清風霽月的虛假形象,不好明著拋棄你。”
“你信不信現在他走了,便不會繼續找你,而是馬不停蹄地逍遙快活去了。”
“你胡說!你胡說!”徐望濘哪裡會相信他的鬼話。
她試圖甩開裴儉,但男人的手猶如枷鎖無情地栓住她,在纖細的手腕處留下明顯的紅痕。
“不信嗎?”裴儉冷笑,“那你大可以去問問,看他如何心虛作答。”
徐望濘瞪著男人,愈發覺得他不可理喻。陸廷軒為她想盡辦法,是她自己認錯人,方才也是情勢所迫,才讓他趕走陸廷軒。怎麼這些事從他嘴裡說出就完全變了,她的未婚夫反而被描述成濫情、自大的偽君子。
明明他才是那等不擇手段的小人!
忽地,一道微弱的咳嗽聲於不遠處響起,毫無預兆地闖進兩人之間。
周詡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呃......我知道自己來的不時候,但出了點小意外,那位親臨別苑,沒帶任何侍從,此刻正興致高漲地與人比投壺,我已派人暗中跟著了。”
裴儉聞言眉頭緊鎖,似乎沒料到那位竟會耍小性子,探春宴人多眼雜,那位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不得了,他得過去盯著。
徐望濘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但聽語氣也猜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