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東道觀察處置使鄭蘷。
鄭家,也是世家大族。
不然,江南東道發生了這麼大的叛亂,鄭蘷不可能一點事都沒有,至今還安然無恙的依舊就任江東的觀察使。
這個人,李雲在蘇大將軍軍中的時候見過,當時這位鄭觀察,表現的相當和氣謙恭,但是李雲並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麼性子。
畢竟他當時面對的,是手握重兵,節制地方的大將軍蘇靖,在當時的環境下,蘇靖是他的上司。
再加上那個時候,鄭蘷身上是有錯處的,因此自然平和謙恭。
但是現在,蘇靖已經離開了,鄭蘷至少是在目前,並沒有被朝廷責罰,他依舊是江東的觀察處置使。
現在他是個什麼模樣,就很難說的清了。
看完了這份公文之後,李雲思考了一番,就把它放在了一邊,然後坐在了主位上,看著桌子上的文書,開口道:“你這幾天在這衙門裡,處理了多少文書?”
劉博眨了眨眼睛,看著放在一邊的公文,開口道:“二哥,這個鄭…鄭蘷,應該是咱們的上官罷?你就不做點安排?”
李雲撇了撇嘴:“做不做安排,越州不就是這樣?咱們現在,也沒有錢去裝點越州了,他愛來就來,再說了,我未必完全是他的下屬。”
如果李雲只是越州的司馬,甚至哪怕他當上了別駕,刺史,都是這位鄭觀察的下屬,但是他現在還有著平叛鎮守的差事,而且是政事堂直接下發的,這個職位,就跟鄭蘷沒有多大的關係了。
也就是說,鄭蘷至多就是暫停他司馬的職位,再上書參他,別的也無可奈何。
因此,李雲沒有必要太怕他。
劉博撓了撓頭,索性也不再去管這個鄭觀察的事情,而是開始說起刺史衙門裡的事,他拿著一份份文書,擺在李雲面前,開口道:“二哥你看,這是我這幾天在這個衙門裡翻找出來的,花了兩天時間,分門別類,挑出來了一些。”
李雲一愣,然後問道:“翻找?這些是…”
“原越州刺史衙門留的檔。”
劉博咧嘴一笑:“咱們以前是幹山賊的,哪能搞的懂官府這些彎彎繞繞的文書,二哥伱不懂,我也不懂,所以我就想著能不能把從前的文書翻找出來看看。”
“這刺史衙門,被裘典他們佔過,文書被他們燒了不少,這些是我從剩下的那些文書裡翻找出來的,二哥你可以看看,至少知道,先前的刺史衙門是怎麼處理事情的。”
“咱們也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李雲這才眼睛一亮,抬頭看著劉博,笑著說道:“你小子行啊,挺機靈的。”
他誇獎道:“你也多讀讀書,將來說不定有大用場。”
“我哪有那本事。”
劉博笑著說道:“我跟著二哥打打下手就好了。”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開口道:“二哥,錢糧的事情,你不用太擔心,十王山上有大量的糧食,運到越州來,至少夠一千多個人吃個幾年的。”
“只要有吃的,就不會亂,錢之類的,可以慢慢來。”
“十王寨那裡,我立刻讓人去打招呼了,不出一個月,糧食就能送到越州城來。”
當初佔了十王寨的時候,李雲等人就在十王山上,發現了大量的糧食,這些糧食一部分是舊十王寨所藏,但大多數是宣州大戶所藏。
十王寨覆滅之後,宣州的大戶們不敢過來認領自己的糧食,因此算是便宜了李雲。
這些糧食的數量太多,從山上運下來也不容易,因此李雲在先前,沒有怎麼動這些糧食,如今總算是派上了用場。
劉博說的不錯,李雲現在手底下雖然管著幾十萬人,但實際上只有一千人需要他養活,而剩下的人,往後反而會來供養他。
因此,李雲目前只需要解決一千多人的錢糧,就足夠了。
而且,這一千個人,理論上來說,都是朝廷的編制,需要朝廷供養,哪怕朝廷的錢糧不夠,李雲自己補貼一些進去,也不用補貼多少。
聽劉博這麼說,李雲心裡的焦慮才總算是稍稍平息了下來,他吐出了一口濁氣之後,輕聲說道:“老九,你說的不錯。”
“不過十王山上的糧食,運下來不容易,暫時還是不要動。”
“越州這裡,我還可以支應。”
李雲眯了眯眼睛,輕聲道:“整個越州,對於咱們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考驗,要是越州一州之地,咱們都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