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明州的朱刺史,還有幾個月時間才能離任,至今依舊在明州任事,他是絕對經不起查的。
只要不是傻子,到了明州之後,就一定能夠查到他的頭上,而偏偏…
他剛被一夥賊人給打劫了。
李雲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這事我也聽說了,這夥賊人好像叫河西賊。”
說到這裡,李雲頓了頓,繼續說道:“說起來,我家鄉青陽隔壁有個縣叫石埭縣,當初我剛在青陽任都頭的時候,石埭縣河西村發生了殺官造反的動亂,我當時還奉命去看了看。”
李雲嘆了口氣說道:“當時,河西村的大多數村民,都被宣州刺史田璟下令燒死了,只有幾十個人逃了出去,開始與官府作對,便是自稱河西賊。”
李雲看著杜謙,笑著說道:“要真是他們,倒是我的同鄉了。”
聽到他這番話,杜謙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李雲,隨即笑了笑,開口道:“聽說朱通轉移這些年貪髒所得,弄了十幾輛大車,不管是誰搶了他們,他也算是罪有應得了。”
杜使君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身子,開口道:“鄭蘷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肯到越州來見楚王,這會兒更好,他也不用到越州來了,我們直接給他發公文,讓他去明州見欽差。”
李雲也起身,對杜謙笑著說道:“受益兄,你猜鄭觀察接到了我們越州的文書之後,是會往明州去,還是依舊往越州來。”
杜謙一怔,隨即啞然一笑:“這麼說,過幾天我還要接待接待這位鄭府公。”
李雲“嘿”了一聲:“他在江東也好幾年了,跟鹽商鹽道,還有其他地方,一定沒有少勾聯,乾脆趁著這個機會,把他也拉下馬來!”
杜謙輕輕點頭,看向李雲,笑著說道:“二郎似乎有些記仇啊。”
“我不記仇。”
李某人拍了拍自己衣襟上的灰塵,爽朗一笑:“我這是替天行道。”
…………
次日,李雲出城,點齊了五百人手,交給鄧陽,讓他跟隨楚王巡視江南。
人手點齊之後,李雲把鄧陽叫到了自己的大帳裡來,然後示意讓他坐下。
等鄧陽落座之後,李雲笑著說道:“知道這一次,讓你去幹什麼嗎?”
“知道。”
鄧陽低著頭,開口道:“將軍讓我帶著一個校尉營,去護衛朝廷欽差的安全。”
“知道就好。”
李雲咳嗽了一聲,輕聲道:“有幾件事,我要叮囑你。”
鄧陽低頭:“將軍吩咐。”
“第一,護衛就是護衛,不要去做護衛以外的事情,更不要主動去攻擊任何人,任何勢力。”
“抓人的事情,伱們也不要參與,讓朝廷的人去,明白了嗎?”
“屬下明白。”
李雲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第二件事,也是最要緊的事情,一旦地方上有人暴亂,開始攻擊你們,不管對方戰力如何,兵器裝備如何,只要人數超過五…嗯,超過二百人,你都記住一點。”
“你們要只守不攻。”
李雲壓低了聲音,開口道:“哪怕能打得過,也不要去打,只要護住欽差的安全,然後立刻派人回來向我報信求援!”
“明白了嗎!”
這個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也是越州軍,能不能兵出越州的關鍵。
本來這個事情,李雲準備交給更加持重的周良去做,不過鄧陽這個人很有些培養的潛力,也正好藉著這個機會,鍛鍊鍛鍊他獨當一面的能力。
鄧陽深深低頭:“屬下記住了。”
“最後一點。”
李雲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一切以你,還有咱們五百弟兄的性命為重,真碰到了大規模險情了,能跑就跑。”
“能帶上欽差就帶上,帶不上你們就自己跑。”
“明白嗎?”
鄧陽低頭:“屬下明白。”
“嗯。”
李雲拍了拍他的肩膀,拍的衣甲作響,然後笑著說道:“要交代的就這麼多,剩下的你就自己隨機應變,記住,腦子一定要靈活,不要死板。”
“這是你第一次離開我,獨立完成差事。”
李雲面色嚴肅道:“要多用點心。”
鄧陽起身,對著李雲躬身抱拳道:“多謝將軍栽培!”
“好了,你去準備罷,不是明天就是後天,你們就要動身離開越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