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一聲輕吟,蔣文彤緩緩的睜開了眼,迎面一陣刺眼的燈光直射眼底,刺得她又忍不住閉上了眼。
這是哪,身邊好暖和,呼吸很順暢,特別是頭頂,再沒有了那隻可恨的手。
忍不住的伸出手,摸向了頭頂的位置,是床頭。
木製的床頭,摸起來有些生硬,不過蔣文彤的心卻是放下了。
再度緩緩的睜開眼,眼前,只見一臉緊張的父親正距離自己不足一尺的地方,彎著有些老邁的腰身,緊張的看著。
在看到女孩清醒過來時,眼神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激動的模樣,嘴角輕輕抽動著,急聲唸叨道:“醒了,醒了,醫生,快過來,她醒了。”
醫生就在身邊,早已跟著彎下腰來,在蔣興邦讓開的位置後,伸手輕輕的扒開了蔣文彤的眼皮,看了眼裡面的瞳孔,輕輕的點了點頭。
“沒事了,應該是在湖裡面,驚嚇過度了才會這樣,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醫生做出了結論,向蔣興邦點了點頭,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診箱,出了房間。
這是在哪?蔣文彤一直沒什麼反應,眼神四周的轉了一圈,確認這是自己的臥室。
感覺有些不真實,她又稍用力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有些痛,這下她才放下心來,確認自己確實是活著,沒有淹死在湖中。
身邊,除了父親,還有一名負責照顧父親生活起居的張姨在,旁邊再沒有其它人。
“爸。”蔣文彤心底浮起無限的委曲,在看到父親那慈祥的目光時,忍不住的輕聲呼喊了一句。
“沒事了,有爸在,沒事了,你好好休息,有話以後再說。”蔣興邦輕輕的拍著女兒身上的床單,臉上露出一抹微笑,看起來有些疲憊,應該是從見到女兒落水後,便一直緊張到現在,這才放鬆下來。
蔣文彤很想哭出來,將心底那無盡的委曲都哭出來,可是看著父親那斑白的鬢角,她又忍住了。
父親老了,再經不起折騰了,那些在湖中發生的事情,就算告訴了父親又怎麼樣,難道讓父親為自己出頭。
事情總是自己先錯在先,如果說出來,未必會得到父親的認同,沒準還會受到責備,所以這件事情也只能先埋藏起來,日後自己再找機會報仇,總之這仇一定要自己親手報了才算解恨。
“爸,別擔心,我沒事了,睡一覺就好了,您也累了,先去休息吧。”蔣文彤的眼角有些溼,聲音哽咽的說道。
蔣興邦直起腰來,看了眼時間,已經半夜十二點了,點了點頭,又叮囑了女兒幾句,讓張姨留下來陪女兒,這才緩緩的出了房間。
屋裡安靜了下來,蔣文彤長出了一口氣,看向了旁邊的張姨。
張姨照顧父親十幾年了,也算是看著蔣文彤長大的,曾經也是母親的好姐妹,在母親離世之後,蔣文彤看到張姨,便幾乎把她當成母親一樣看待,和蔣文彤的關係非常親近。
看著蔣文彤那張似有詢問的目光,張姨輕聲說道:“那個和你比試游泳的小夥子已經走了,他身上的傷挺重的,刀傷就有三處,而且後背的傷口,肉皮都翻開了,在湖裡泡了很久,估計得落下大傷疤了。”
走了,蔣文彤的心裡瞬間有些失落,自己和肖遙比試游泳,結果自己出事了,父親不把事情弄清楚了,就把肖遙給放了,這不是父親的辦事風格啊。
似乎猜到了蔣文彤的心思,張姨接著說道:“是那個小夥子忍著傷把你從湖裡撈上來的,一上岸馬上給你做人工呼吸,把你給救過來的,等我們的人找到你們時,你已經有呼吸了,就是沒醒過來而已。”
輕輕的坐在床邊,張姨的眼神中好像透著一抹詢問的說道:“到底在湖裡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你溺水了,那個小夥子還受了那麼重的刀傷,難道你們在湖裡打了一架,你把人給砍傷了,還是怎麼回事?”
這事怎麼能說,蔣文彤更關心的是,父親為什麼就把肖遙給放走了,還是父親已經和肖遙談過了,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想一想剛才父親的話,後面的可能性更多一些。
看著蔣文彤嘴角緊抿著不出聲,張姨又靠近了些,輕聲說道:“扶你回房間時,我給你洗的澡,換的衣服,我看到你身上被人咬了好幾口,那大牙印可明顯了,是不是在湖裡時,那小夥子欺負你,然後你反抗才弄成這樣的,這事情要真是這樣,也太過分了,不能輕饒了那小夥子。”
牙印,這下蔣文彤有些怔住了,回想了一下在湖裡的過程,好像肖遙沒有咬自己啊,那牙印從哪來的。
長長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