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沉重的腿,唐季慢慢的走進了麵館,看到了正在飯桌上,大口大口,呼哧呼哧吃著大肉面的肖遙,似乎面裡面加的辣比較多,肖遙吃幾口還絲絲的倒吸幾口氣,露出一副很爽的模樣。
走到了肖遙桌旁附近,唐季輕聲問道:“肖遙,我們什麼時候出去啊。”
出去,肖遙聽著心裡就好笑,夾了一塊大肉,香香的嚼著,側過身看著跟進麵館裡的其它記者,笑道:“你們不是來找新聞的嗎,這不就是新聞嗎,你們不去拍一拍,找幾個人採訪一下嗎?”
沒有人出聲,大夥都知道這件事即使拍了也沒有用,因為在這個被國家權力所主導的媒體,你說說物業和老百姓打架的事可以,但是說到與政府相背離的事情上,就一定不行。
沒人出聲,唐季出聲了,看著肖遙,臉上淺笑的說道:“他們留下拍就行了,我現在感覺我這胸口有些疼,還是去醫院吧,等有機會我再來採訪。”
臉本來就是腫的,唐季淺笑起來,抻得他腫臉越發難受,看起來讓人都有些感覺恐怖。
皺著眉,肖遙說道:“我又沒打斷你兩條腿,你不會自己走嗎?”
臉色漸苦,唐季回道:“我這不是身體不好,沒辦法長時間走嗎,你看是不是和那船主商量一下,用那小船把我渡過去,也好快一點,免得耽誤了我的傷勢。”
哈哈一聲,肖遙笑了,看著唐季說道:“你這身體不好,三岔口裡剩下的老年人多去了,八十多歲的就有七八個,他們還天天走著出去買菜買面,怎麼他們找不到人說自己累,沒辦法走呢。”
看著唐季,肖遙的臉上又露出一抹鄙視的表情,嘲笑說道:“還有你這傷,是你自己犯錯在先,人家不和你計較就不錯了,你還有臉說耽誤了你的傷勢,我倒想看看,你的傷勢耽誤到最後能是什麼樣,會不會死,你要是死了,估計你的仇也就報了,那些孩子們就得進去受教育了,不過不少都沒到十六歲,進去幾年也就出來了,回頭一樣生活。”
聽著感覺挺憋氣,可是唐季又偏偏不能說出什麼來,苦著臉,撅著嘴在那坐著,看著肖遙又坐回去吃麵條了。
這些人,不只是唐季被曬在這,還有那些記者,一個個眼神中都透出了埋怨,甚至是憤怒。
男的不怎麼敢說話,生怕再得罪了肖遙,被揍了吃虧。
女人則沒有什麼好怕的,一個女人站出來,向肖遙說道:“肖遙,我們是來報道八大碗後巷的事情的,你把我們困在這,你不也沒辦法在八大碗後巷指揮嗎,你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吃著麵條,肖遙沒理會這女人,因為和女人說話,不管你佔理不佔理,說多了都是你不佔理,更何況她身旁還有一群和她一條戰線上的人,一人難敵眾口啊。
沒有得到回覆,那女人也是個有氣血的,幾步走到肖遙的面前,白皙的手用力的拍在了桌面上,問道:“你到底怎麼才能放我們走,用那條破船載我們過河。”
麵條確實是香,肖遙接連幾大口把麵條吃了個乾淨,這才說道:“你們也是四肢長全的,不會自己走吧,人家的船是不收費渡人的,想渡就渡,不想渡你還想強迫人家渡你過去嗎,三岔口的老百姓平時沒急事出去都不好意思麻煩人家渡船,你們這些閒人怎麼就好意思,要求人家渡過你們過去,你幫過人傢什麼了,人家要幫你。”
話中的意思似乎聽明白了,女記者銀牙緊咬,眼神一瞪,說道:“好,你不就是想我們拍三岔口的事情嗎,那好,我們現在就拍,不過,我們只能負責拍攝和採訪,具體能不能播出去,這個我們說得不錯,你可不能難為我們。”
不等肖遙回道,那名女記者拿過了話筒,對身旁的攝像師說道:“走,我們去採訪那些釣魚的和這附近的百姓,把這裡的情況拍下來,拿回去。”
有人帶頭了,旁邊幾名別的媒體記者也來了精神,跟著稱是,一起出了麵館。
溝前多是釣魚的人,沒有多少三岔口的百姓,這些記者便去採訪那些釣魚人,採訪完了,還拍了一些有關於水溝的畫面。
正準備收工時,只見麵館裡的老周頭出來了,換了一身衣服,比剛才的那一身便裝還要破,如果不是洗得很乾淨,就和一個要飯的穿得差不多。
到了河邊,拿起了竹篙,遠遠看去,不像個渡船的,倒像是一個要撈河裡破爛的。
這些人還以為是要渡他們過河,紛紛走過來,只聽那位老周頭,輕了輕嗓子,說道:“大家不要急,有問題一個一個的問,我會如實負責任的告訴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