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堅這一輩子,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他會被人當成菸灰缸使用。
肖遙手裡的菸頭毫無徵兆的落在了他的額頭髮際下邊,燙斷了那一綽頭髮,燙開了那一層面板,直到燙到了肉裡,那滾燙的菸頭才漸漸熄來。
這瞬間產生的痛苦比起骨裂的痛苦,絲毫不弱,讓謝堅徹底的感受到了一把古時犯人用烙鐵烙臉的痛苦,哪怕只是一瞬間的事。
想喊,喊不出來,嘴裡又被棉被塞滿了,雙手用力的想要抓開肖遙的手,哪怕是指甲都快扣進肖遙手臂的面板裡了,也撼不動肖遙那條繃的像根鐵棍一般結實的手臂。
一股子焦糊的烤肉燒毛的味道,自謝堅那鼓起的鼻孔眼,鑽進了他的肺裡,在這一刻,他想起了一句罵人的順口溜,我頂你個肺,現在感覺的,就是被人頂了肺。
至此時,謝堅方才感覺到了汪國輝與慕義,還有之前的蘇慶生在得罪了肖遙,與肖遙爭執的過程中,面臨的絕境,雖然最後事情都讓肖遙給撇清了,但當時,肖遙一定也是用了這麼重手段,根本不把人當成看的重手段。
越想,謝堅的心裡恐懼的心情越強烈,他不想變成汪國輝、慕義的那副殘樣,哪怕是身上多一處傷他也不想,眼下,額頭上被肖遙燙了一個煙疤,下一刻,如果肖遙再亂來,也不知道自己的這副身子骨能不能挺住。
菸頭的燙痛在肖遙把菸頭拿走後,倒不像是骨裂那般沒完沒了的劇痛,只是陣陣的抽痛,等著肖遙捂著棉被的手鬆開時,謝堅的手也鬆開了,但牙齒卻始終沒有鬆開,仍是緊緊的咬著那塊棉被,好像一鬆開牙齒,怕叫出聲的模樣。
“你看你,我說什麼來著,你就是不配合,你平時不也是這麼對別人的嗎,誰要是不配合你,估計比剛才被燙個菸頭還慘吧。”
肖遙的聲音即然平靜,好像在闡述一個事實。
痛感漸漸消了,謝堅積累起一些力氣,將塞進嘴裡的棉被拔了出來,然後大口的喘息,彷彿這輩子的氣全在這時候喘了,再不喘都沒有機會了。
這時候,他有很多話想說,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想要向肖遙求情,但感覺自己都已經受了一次罪了,肖遙下一步也應該談正事了,只要自己再不去頂撞肖遙,應該不會再受到這般非人的對待。
“你說”肖遙停頓了一下,問道:“你說,我怎麼得罪你了,你非要整死我呢”
又停頓了片刻,肖遙接著問道:“你再說說,我是今天晚上把你弄成一個跳樓自殺呢,還是捂死在被裡面,弄成一個不小心憋死的現場呢。”
這兩條路都是死路啊,謝堅明知道這是肖遙在詐他,也顧不得再貪婪的喘息幾口氣,急忙說道:“咋們有話好好說,我和你無冤無仇的,我整死你幹什麼,都是別人誤傳的,你有什麼想法要求儘管說,我能做到的一定做。”
“我之前的想法就是想知道,你為什麼要安排人整死我,現在的想法是想知道怎麼能讓我安心,以後不會再受到你的迫害,還能像以前那樣過安生日子。”
肖遙低聲問道。
“真的都是有人誤傳啊,我一天事情那麼多,怎麼會沒事找你的麻煩,原本我們不也是一路人,我還幫著你平息了汪國輝和慕義的事情嗎,是不是,要不是我,你現在也不可能站在這啊。”
謝堅的聲音有些急,連他自己都感覺到了說話口氣中的畏懼味道。
“是啊,要不是你,我還真不可能站在這。”
肖遙笑了,伸出手來,右手拇指與中指擺出一個準備彈腦瓜崩的姿勢,落在了謝堅的頭頂之上。
從小到大,謝堅也沒有被人彈過腦瓜崩,這時候,突然被肖遙伸手到頭頂上,要被彈腦瓜崩了,謝堅的心裡好像浸到了醋精罈子裡一般,酸的過勁了,便是極致的痛苦。
肖遙這些折磨人的手段,都是打擊人的自信心的,就好像馬戲園裡來了頭獅子,馴獸師想要讓這頭獅子學會一系列的表演動,就必須要先打壓獅子的野性,什麼時候,把獅子的野性磨光了,才會進行下一步的指導。
現在肖遙所做事情的意圖,謝堅猜著,應該是肖遙把他當成野獸一樣,慢慢的打磨掉信心,把一頭獅子馴成貓,這樣,以後肖遙想幹什麼,為被肖遙馴服的貓,也就是謝堅,再有什麼想去坑害肖遙的想法,估計連想都不敢想了,這也是肖遙為自己找的一條安穩之路。
這一招未免有些太惡毒了,相當於要收伏一個奴隸一樣的收拾,而且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要完成這個計劃,那麼,理所當然的,便是要用些重手段了,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