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勉的心很涼,本來他有很多話想根肖遙說,想用自己的死去威脅肖遙,達成一點點小小的目的,比如給他一點酒喝,讓他暖暖身體,比如給他一點繃帶,將他剛才在水中,因為腳下踩水亂蹬,被船底的螺旋槳輕點沒打折了的腿,包紮一下,免得流血過多而死。
但肖遙走了,對他的生死沒有任何關心,他知道,這時候,自己除了自殺,便只能在這沙船上等著有人來拉自己上岸,送進警察局了。
這時候,死很容易,只要滑落江中就是死,哪怕脖子上沒有那根纜繩也一定會死,那條右腿的傷很重,根本使不上力,右手又傷了,單憑左手和左腿,這副消耗嚴重的身體,他根本沒有活著游上岸的可能。
但他在真正要死的時候,他卻不敢死,心中很畏懼那種死亡的感覺,那句老套的老話,好死不如賴活著,完整的充斥著他的腦海,使得他越發怕死。
肖遙鑽進了船艙,不過很快又走出來了,手裡拎著一個好像裝酒的桶,陸勉的眼神亮了,暗道,肖遙也不想自己死,要不然,怎麼會給自己送酒喝。
下意識的,陸勉伸出了手,想去接過那桶酒,結果,手伸出去了,卻落了個空。
肖遙一腳將陸勉的手踢到一旁,開啟了酒壺的蓋子,壺口對準了陸勉的那條傷腿,倒出了一些白酒。
酒水劃過一道水流,如瀑般的澆在了陸勉的那條傷腿上,陸勉只感覺好像腿被火燒了一般,‘嚎’的一聲慘叫,整個身體瞬間繃直,再度暈死了過去。
“你以為給你喝呢,這麼好的酒,要不是讓你對人生還有點希望,我還真不想浪費在你的傷腿上。”肖遙擰好了壺蓋,放倒了一旁,手裡拿出一塊破布來,將陸勉的那條傷腿包紮了起來。
陸勉的那條傷腿,在江水中灌了這麼久,肖遙估計如果不快點消炎的話,估計挺不到上岸邊的時候就會傷到裡面的骨頭,到時候,等待陸勉的只有截肢了。雖然看不上陸勉,但肖遙卻不希望陸勉因為他的腿而放棄他的生命,畢竟他不是大奸大惡之人,應該給他機會,替他做過的事贖罪。
但這些,肖遙沒想過和陸勉說,一個人的心態,如果他自己拐不過那道彎,你怎麼說他也聽不懂,與其浪費那麼多的口水,還不如省下來時間,多休息一會。
看著暈死過去的陸勉,肖遙皺了下眉頭,他想過去將陸勉弄醒了,怕陸勉在這甲板睡著了,再醒不過來,就這麼一直死在這了。但想了想,肖遙又放棄了,弄醒了陸勉,他沒準又會想出什麼花樣來,真尋死弄活的,也是個麻煩事,一會自己多盯著一點,過十幾分鍾看一眼也就算了。
回到了船艙,肖遙重新操起了舵,控制著這條沙船,緩緩上行。
十分鐘一趟,肖遙把握著時間,出來看陸勉一眼,檢查一下他的生命狀況。還好,陸勉畢竟是當過兵的人,身體素質出奇的好,每一次檢查,他的生命特徵都似乎更穩定些,肖遙倒是放心不少。
檢查至第三次時,兩道熾亮的燈光自船尾處亮起,肖遙回頭看時,只見一艘應該是快艇一樣的快船,正飛快向這邊駛來,那馬達的轟鳴聲,顯得那快艇的速度回到了極致。
很快的,快艇駛到了近處,為首的一名警察,肖遙還認識,正是上次被負責在醫院裡看守自己的那個張進忠,他應該是黃峰的人。但這時候,卻帶隊出來接人,肖遙的心裡不免多出一個想法,這個張進忠這次出來執行任務,是他向趙健表了態,從此改過自新,從新為警,還是另有什麼隱藏的目的。
“是肖總嗎?”站在艇前的黃峰,眯著眼,仔細的盯著肖遙,聽聲音顯得很熟絡,好像來找老朋友,但那眼神好像生怕他看錯了一下,一直盯著看著。
“是張隊長吧。”肖遙回應了一聲。
聲音對上了,張進忠鬆了口氣,說道:“趙隊長說讓我過來接一名農場重要的犯人,在哪呢?”
看到有快艇過來時,肖遙就把陸勉脖子上的繩子解開了,這時候陸勉就放橫的躺在肖遙的旁邊,身上倒沒有什麼枷鎖鎖著,看起來,並不是受過人虐待那種。
接著張進忠上了船,肖遙手指著陸勉說道:“這人趁著天黑想上船,結果游到了船邊,估計是聽到我的聲音了,沒敢上船,就一直在船尾那些掛著,結果身體被船底的螺旋槳給掛了一下,就變成這樣了,你們快點把他送去醫院,別送晚了,鬧出人命來。”
張進忠這邊帶了兩個人過來,手上有手電,照在陸勉的那張臉上,根本就看不出模樣,腫的太利害了,也只能勉強分出來五官的位置,別的都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