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雲淡月黑,四周的光線並不明朗,肖遙俯下身來,仔細的打量著那三根繃緊的有些發白的手指,那指甲處的紅暈早已擠的泛白,可以感覺到那手指的主人,此時是多麼的用力扣著那甲板,估計這時候,把那隻手砍下來,這三根手指還會像勾子一樣,扣在甲板上而不會掉。
看手指的長短,弓起來的骨節,應該是左手,肖遙越發肯定,水中的那位就是那個右手指被掰斷了,只剩下左手還能用的陸勉,除了他,難道哪個左撇子,會在大半夜裡跑到江裡來搭順風船。
一個人屏住呼吸的最長記錄,肖遙記得是一位美國的魔術師,可以閉氣十七分鐘零四秒。
而肖遙相信,水下的這一位,能在船後面一直這麼掛著,搭著順風船,水性應該也不會差,但剛才潛入水中,閉氣的時間再長,估計也不會超過十七分鐘。
剛才撒了一泡尿,磨蹭的這段時間,應該也有二分多鐘,這時間對於一名普通人來說已經不短了,如果換成肖遙,他認為自己在倉促下水的情況下,這一會應該也快憋不住氣了。
想著,假如陸勉一會探出頭來,在看到站在船幫處有人,應該會嚇得鬆開手,再往岸上游去,如果那樣的話,肖遙還得跳下江去追人,想想這風高的夜晚,肖遙還真不想在這大晚上的夜遊大江。
左右環顧,肖遙看到船艙後面有一根繩子,有大拇指粗細,一端固定的船身上,另一端的繩頭是結成一個圓圈,繩子穿圈而過,結了個活釦,看樣子是沙船快岸時,用這繩子套住碼頭的樁柱,固定船身用的。
將繩子拿起來,比劃了一下長度,四米多長,應該可以套住船尾一個身位的東西,肖遙的臉上露出一抹冷笑,雙手將繩子分好了,右手拿著套圈那一面的繩頭,靜靜的望著船尾的那片翻騰的浪花。
幾個呼吸間的功夫,船尾的江面上忽然浮出了幾個巨大的氣泡,好像江底沉潛著一隻怪獸醒來了,喘出的粗氣。
上一刻,一道水花翻起,一顆腦袋突然從江中探了出來,嘴巴向大,大口而又貪婪的呼吸著,彷彿下一刻再不呼吸,他就要活活的憋死。
然而那張嘴還沒有呼吸個痛快的時候,忽然間,那張大嘴的上方出現了一道繩影,好像水鳥捕魚一般,瞬間出現在了那張大張的上方,隨著重力剛好圈住了那張嘴所在的位置。
感覺到有些不對了,那張嘴猛的閉合,腦袋一沉,便再要下水。但此時已經晚了,那道繩圈結成的圓圈,雖沒有完整的套在那顆腦袋上,但正好勒住了下巴與頭頂的位置,隨著船上繩尾的拉力,瞬間繃緊,剛好勒住了那半個腦袋,用力間,那顆腦袋又被生生的拉出了水面,向船尾這邊蕩去。
玩套繩不是肖遙的強項,但是沉重的纜繩手感十足,在這不到二米的距離,對肖遙來說,套住一顆腦袋確實不是什麼難事,看著水中一顆腦袋浮起,肖遙的繩子已經脫手而飛,剛好套住了那半面的腦袋。
來不及細想,那繩子會不會套的結實,這時候,已經出手了,再沒有時間細想,更沒有時間從新再套,此時只有用力的拉那根繩子,哪怕是繩頭套住的獵物脫了鉤,也只能等繩子的另一端拉空了再說。
還好,沒有拉空,肖遙連收了兩手繩子,套住的獵物已經被拖到了船尾的船幫上,那顆腦袋用力的向上仰著,以保持著嘴在上方,還能呼吸到空氣,那隻先前還扣在船幫上的手指此時已經離開了船幫,緊緊的抓著勒在下巴處的繩子,似乎想要將那繩子從下巴的位置給掀下去,將腦袋從繩子的束縛中解脫出來。
肖遙沒敢站在船幫邊上,他怕自己套住了獵物,再突然被獵物在水中用力,拖入江中,所以他往船艙這邊近了些,離船尾能隔著一米遠的距離。
藉著那昏沉的月光,肖遙看到了一張模糊不清,又有幾分熟悉的臉,看樣子,雖不太確認是陸勉,但那隻時而拍打著江面的右手,始終也沒有去解套在那顆腦袋下巴位置的繩子,讓肖遙越發肯定,套住的人,應該是陸勉。
遇到了危險,就算是左撇子,也不會讓右手只用來拍打浪花,而不是自救去解繩子。
不能看著這人還在水中泡著,肖遙繼續用力的拉著繩子,然而水中的人已經靠在了船尾的船幫處,再用力,除了把人拉上船,似乎再沒有拉近的餘量了。
拉上船,肖遙還要動手綁人,要不然以陸勉的心思,只要稍有空當,他一定會抽空逃走,肖遙想了想,一手控制著繩子的繃緊,另一隻手將繩子的一端往船上的固定木柱上纏。
連纏了四五圈,這才打了個反結,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