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有些長,曹路安絲毫沒有在意一直在旁邊走神一樣的蔣文彤在沒在聽,就好像在回憶他的人生一般,繼續的講述著自己的故事。
“初期,但憑我開的那一輛拖拉機,基本上每天拉出來的王八鐵剛剛能滿足北山附近的那些鑄造廠生產,賺來的錢,我也沒全部上交鐵廠的財務,按著廢鐵的價格,我把那部分錢交給了財務,賺的差價我把大頭的錢,交給了給我打電話的那位領導,當時笑的那位領導,看到我好像看到了親爹一樣,那張嘴笑的就一直沒有合攏,直說他沒有看錯人,果然我曹路安是個講究人。”
“就這樣,我從拖拉機換成了一輛大貨車,就在鐵廠倒閉前的一個月,把那座像小山一樣的王八鐵都給拉空了,廠子後來倒閉了,但有了那段時間積累起的資本和人脈,我那些運輸的路子也跑熟了,順便就幹起了運輸這一行業,這才有了後來的路安運輸公司。”
說到這時,曹路安的眼神中閃過一抹複雜的顏色,看向了蔣文彤,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再後來,蔣總您的介入,讓路安運輸公司變成了集團,變成了江城最大的運輸集團,也有了我曹路安的今天。”
聽著似乎有些感慨的話語,但是從曹路安的嘴裡說出來,無形中好像夾帶著一絲沉重的味道,不知道那沉重的味道從何而來,令人感覺有些回味。
蔣文彤此時卻沒有注意到曹路安的語氣中變化的含義,甚至於曹路安講他自己故事的時候,蔣文彤都沒有刻意的去看曹路安講這個故事時,臉上的表情,整個人仍是有些怔怔的看著窗外,心在不焉的聽著故事。哪怕是故事結束了,她仍是沒有回過神來,應答曹路安一句話,好像那一篇的故事,從未流入過她的耳朵。
許久,她突然回過身,看著旁邊的曹路安,輕聲問道:“你的意思是我放過那些人,讓他們繼續舒舒服服的活著,而我們蔣家自己承擔這次事情的風險了。”
點了點頭,曹路安說道:“如果換成我的話,我會這麼做,畢竟那些人現在都是掌權的,你的材料現在遞上去了,會起到什麼樣的效果,很難說,如果被壓下來了,你以後再想和那些人對話的機會都沒有了,畢竟您和老爺子以後還需要生活,在江城得罪的人太多了,不是什麼好事。”
“而且,那個牟長令說了,他願意和其它人拿出農場欠錢的這部分利息,那也是不少錢了,也算是他們有心幫忙,但絕不能將自己的身家全部搭下,所認可的底線,既然這樣,你再逼他們,那就是要和他們為敵了,最終的結果,只是讓蔣家多了一批有權有勢的敵人,我想老爺子知道了這件事情,也不會同意你這麼做的。”
蔣文彤再度沉默了,確如曹路安所說,如果自己真的把那些人的見不得光的材料給報上去,估計這些人就真得全得罪了,以父親的性格估計真的不會同意。就如父親昨天求肖遙幫忙的時候說的,指著那些整天到農場裡吃喝玩樂的人幫忙,還不如指著肖遙幫忙,日後守護好農場更可靠一些。
“但那十個億我上哪去湊去,你那邊找蔣忠又沒有找到人,難道我真要到銀行去貸款十個億,然後等著那些人都調崗退休了,新上任的行長又怎麼會看著那麼多錢貸款投入的農場還在外人的手裡,到時候農場一定被銀行強行收走,讓我們這些人的努力全部白費。”蔣文彤這邊說著,心裡已然想到了還有另一個辦法得到那十個億的資金,只是這種已犧牲她的幸福為代價的事情,讓她感覺心裡接受起來很難。
她不是一個很擅於說慌的人,假如她真得與孟雪梅簽下婚約,答應照顧孟建華一輩子,她會做到的。但她不想去和孟建華結婚,讓那些以前曾經無比羨慕、仰慕她蔣文彤的人,最後要嘲笑她,嫁給了一個傻子,這比殺了她還要難過,曾經的鳳凰怎麼能讓那些小雜雀們嘲笑,變成了一隻土雞。
但似乎,除了這條路子,也沒有別的辦法了,蔣文彤將頭低的更低,有些吃力的躺在了病床上,動作緩慢的拉上了被子,將腦袋蒙在了被子下面,靜靜的閉上了眼,好像一隻烏龜遇到了危險,將自己縮回到了硬殼裡。
曹路安走了,悄無聲息的走了,夜越來越深,直到那隻烏龜在被子裡,被淚水浸透的枕頭溼得那張俏臉有些發潮,感覺發癢的時候,蔣文彤這才緩緩的從被子裡鑽了出來,坐了起來,那張淚臉佈滿了淚花,仍在無聲的流淌,彷彿這一夜的淚已將她一生的淚水全部流盡一般。
天再度亮了,蔣文彤臉上的淚痕已經幹了,當護士看到她那張佈滿淚痕的臉龐時,那疲倦的精神狀態,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會是那個整天剛強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