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見的喜悅完全被悲哀疑惑擠走——
一股悶氣哽在胸間吐也吐不出來。
宮湮陌,你到底怎麼了?被人下藥了?中蠱了?
她想去摸下宮湮陌的脈門。
但穴道被點,她又被他狠狠禁錮在懷中,根本抽不出手來。
再看他的臉色,面色紅潤白皙,看不出任何不妥……
……
看到他們的背影在花園口冉冉消失,北宮靜兒委屈地眨了眨眼睛。
看了看北宮皇后,抿了抿小嘴:“姑姑,他……他會不會不回來了?他和她再舊情復燃怎麼辦?”
北宮皇后眸子裡也有一抹沉思。
看向金萱帝:“皇上,您看梵香可有什麼不妥?這孩子城府一向極深,會不會……會不會他是故意裝樣子的?”
金萱帝目光幽暗,淡淡地道:“朕記得這忘情蠱還是皇后你拿來的,你也親眼看到他吃下去,還有什麼好懷疑的?”
北宮皇后臉微微一紅:“臣妾,臣妾倒不是懷疑這忘情蠱的威力,臣妾是擔心,擔心,梵香這孩子醫術驚人,會不會早就自己解開了?”
金萱帝哼了一聲,道:“笑話!這忘情蠱入口即化,而且是立即發作,根本沒給他反應過來的時間。他如何自救?再說中了此蠱的人並不會失去任何記憶,只是會斷掉對最心愛之人的感情,他本身不會感到有任何不妥,自然不會知道自己是中蠱了,也不會去解……”
洪波暗湧6
他又看了一眼宮湮陌二人消失的地方,淡淡地道:“剛才你也看到了,他對阿煙確實厭惡,冷漠。如果他沒有中蠱,自然不會捨得如此待她。朕早已打聽清楚,平時他可是連重話也不肯對她說一句的。”
“那……會不會他為了取得我們的信任,表面故意這麼做的?暗地裡用什麼傳音入密給阿煙那個丫頭解釋了?”
北宮皇后心思也算縝密,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不會!”金萱帝搖頭。
“怎麼不會?”
北宮皇后不服氣:“臣妾聽說這傳聲入密想讓誰聽到誰就能聽到,其他人離的再近也聽不到……”
金萱帝冷冷地看了北宮皇后一眼:“這麼多年的夫妻,你忘記朕有一項特殊功力了?只要在朕周圍十丈之內,無論誰使用傳聲入密都休想逃過朕的耳朵!而且阿煙那丫頭的反應也很正常,根本不是裝出來的。朕剛剛已經暗察了她的脈搏,脈搏浮急,確實是氣怒攻心所致……”
“那……他現在抱著那賤婢走了,他如果沒中蠱的話,或許會在回去的路上偷偷給她解釋……”
北宮靜兒也福至心靈,說出了她剛剛想到的。
“靜兒,你以後也是母儀天下的皇后,說話有分寸些。”
北宮皇后低聲斥責,話鋒一轉:“不過,靜兒也說的有些道理,萬歲不可不防。”
金萱帝眸光深沉,悠然一笑:“朕正是要給他們一點獨處的時間。這倒是最後查驗梵香是否中蠱的好機會。”
北宮皇后挑眉:“怎麼說?”
北宮靜兒也睜大了眼睛,看著金萱帝。
金萱帝也不說話,十指交握,像是在掐訣唸咒。
嘴裡唸唸有詞,不大一會,一個米粒大小的小蟲無聲飛來。
圍著金萱帝轉了一圈,金萱帝伸出手指,那小蟲便落在他手指上。
振動著一對肉色的翅膀,看上去極為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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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還有。
現在你們總算可以放心了罷
金萱帝讓人預備了一張白紙,一小盒墨。
左手做了幾個手勢,那小蟲便飛到了那墨盒之中。
原本肉色的小蟲便成一團漆黑。
這小蟲滾到白紙上,左蹦又跳的。
落在那裡便留下墨黑的痕跡……
北宮靜兒一開始不知道這小蟲在搞什麼玄虛,只好奇地睜大眼睛看著。
看了一會,忽然低聲叫了起來:“它在寫字!”
那小蟲的確在寫字。
而且因為它滾動速度快,寫出來的字也越多越快。
所寫的字,正是剛剛風凌煙和宮湮陌在無人時的對話!
一字不差,一句不落!
北宮皇后愣住:“這……這是?”
金萱帝微笑:“這正是剛剛他二人的對話!這小蟲名喚‘鸚鵡蟲’,能將它聽到的話原封不動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