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瓷片在百官中流轉一圈後,寧德發沉著臉站了出來。
“各位大人,這些瓷器到底價值幾何,想必大家也心中有數了吧。”
隨著寧德發開口,此起彼伏的附和聲響起:
“沒錯,的確只是最普通的瓷器,一兩銀子能買上好幾件。”
“就這點東西,就算是砸出來一座山,也要不了十萬兩銀子,這廝居然敢要五千萬兩,我是真不知道江大人是怎麼想的。”
“這是擺明了訛人,請陛下嚴懲!”
“沒錯,我等請願,求陛下嚴懲!”
隨著一道道聲音傳出,寧德發的臉也逐漸舒展開來,你江源是能言善辯,但現在呢?
連我都好奇,你接下來還能說什麼!
端木元辰緩緩抬起一隻手,大殿上瞬間安靜下來。
“既然諸位愛卿都已經斷定不值這些錢,江愛卿你可有話說?”
說話間,端木元辰心中為江源狠狠捏了把汗,身為一國之君,他斷然做不到在這種局面下為江源開脫。
他所能做的,只是給江源一個開口的機會,能不能反敗為勝,也只能靠江源自己。
可以說朝堂上此刻完全是江源以一人對陣幾十位官員。
江源深吸一口氣,上前拱手行禮:“陛下,臣當然有話說。”
說完,江源轉身面向寧德發,高昂起頭:“寧德發,你說這些東西不值這些錢,我還偏要說這些東西就值這麼多!”
“你少在這裡滿口胡言,難道你當諸位王公大臣都是瞎子不成?”寧德發氣憤道,都這時候了,這廝居然還在嘴硬。
江源卻不慌不忙的舉起一片瓷片,平靜的看向寧德發:“我只問你一個問題。”
“是不是說這些東西只值一兩銀子,我就非要一兩銀子買?”
寧德發一愣,隨即不由的笑出聲:“江大人這話還真是可笑啊,只值一兩銀子的東西,難道還有人願意出十兩銀子買?”
“天下間豈能有這種蠢蛋!”
寧德發說完,大殿上頓時鬨笑出聲。
“就是,一兩銀子的東西還想賣多少錢?”
“說得對!誰買了誰就是蠢蛋!”
正當眾人議論紛紛之際,江源輕飄飄的聲音傳了出來:“沒錯,我就是蠢蛋。”
江源這句話說完,所有人硬生生止住笑聲,無語的看著江源。
而江源已經不慌不忙的在大殿上邊走邊說:“唉,實不相瞞啊,我江源從小隻知道苦讀聖賢書,卻對於瓷器一道沒什麼研究。”
“但是呢,本人又非常喜愛瓷器,所以時長去一些古玩街轉悠。”
“大家也都知道,古玩街的東西,贗品居多,且開價大多漫天要價。”
江源頓了頓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繼續道:“而我也已經說過,我對瓷器一道並不通曉,所以美滋滋的把這些贗品當成正品買回了家。”
“所以我報給寧家的五千萬兩銀子,只會少而不會多,誰讓我是個買瓷器都買到贗品的蠢蛋呢!”
一旁的寧德發好似吃了屎一樣,面色鐵青。
他一時間竟然找不到能反駁的點了,是啊,東西是不值錢,但人家就是一口咬定,我不識貨,我是蠢蛋,我就是花了這麼多錢的,這還能怎麼辦?
剛剛還大笑出聲的官員也都紛紛啞了火,人家都承認自己是蠢蛋了,難道你還能指責人家花冤枉錢嗎?
而聽到這裡的陳留雙眼一亮,連忙站出來開口:“沒錯,這個我可以作證,我曾親眼見過江大人花了五十萬兩銀子從一個販子中買下一件瓷器!”
“不對!”寧德發猛然大叫出聲,好似抓到了老鼠的貓一般盯著江源。
“哦?寧德發,你難道又發現什麼問題了?”江源淡淡開口。
寧德發不懷好意的看著江源,陰惻惻道:“江大人,據我所知,你只是個太平縣男,官品也只對應從五品。”
“而你的封地太平縣,已經連續多年被評為最窮縣,被先皇賞賜給你做封地,一共也不到一年的時間。”
“既然如此,我倒要討教討教江大人,你買瓷器所花銷的五千萬兩白銀究竟從何而來,你的封地人口不過萬,就算江大人挨家挨戶的搶錢,恐怕也搶不來這麼多!”
“還是說這些錢難道是你江大人貪贓枉法,走私犯罪得來的?”
江源不禁輕笑出聲,這寧德發也算是難得聰明瞭一回,這次總算是點到要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