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湖湖心島,張公館。
午後。
“狗頭”魏嘉上快步來到張忍魁的臥室門口,守在那裡的兩名青幫弟子連忙伸手攔住,低聲說道:“師兄,對不住,師父他老人家還在午睡,不便打攪。”
“哦~~”魏嘉上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就在這裡等著吧。”
等不多時,忽聽“啊”的一聲大叫從臥室之內傳出,聽著正是張忍魁的聲音。
兩名守衛嚇了一跳,方自發愣,魏嘉上已經衝了過去,擰開屋門,喊道:“師父?!”
卻見張忍魁披著睡袍坐在床上,滿頭大汗,喘著粗氣,臉色很是難看,精神也很緊張。
“誰?!哦,是嘉上啊。”
看見來人是心愛的弟子,張忍魁才鬆了口氣。
此時,兩名守衛也衝進了屋裡,張皇失措的問道:“師父,您老怎麼了?”
“沒事,老夫只是做了個噩夢,被驚醒了而已。”張忍魁揮了揮手,說道:“你們都出去吧,老夫跟嘉上聊聊。”
“是。”
兩名守衛退出臥室,魏嘉上連忙從桌子上端起一杯茶,遞給張忍魁:“師父,壓壓驚。”
張忍魁喝了一口涼茶,氣色漸漸平復,精神也算是振奮了一些,他拍了拍床頭,招呼魏嘉上道:“孩子,來坐。”
魏嘉上陪笑道:“弟子不累。”又說道:“師父一身修為通天徹地,出神入化,已是諸邪不侵,百害難傷,是什麼樣的噩夢,居然能驚擾到師父?”
“什麼通天徹地,出神入化啊,淨是拍馬屁。”張忍魁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老夫這一身本領,還未必能稱雄人世間呢,又有什麼資格去通天?去徹地?去出神?”
魏嘉上笑道:“師父一向都是這麼謙虛。”
張忍魁道:“老夫方才做的噩夢也確實有些邪門,你精通術數,是卜術一脈高手,幫老夫參詳參詳夢境如何?”
魏嘉上頷首道:“弟子勉力而為。”
張忍魁神色凝重,回想著說道:“老夫夢見有大狗自天上來,要吞食月亮!那是一條長著三隻眼,遍體散發黑光的神狗!一口便把月亮吞食掉了一半!而老夫,卻是守護月亮的人,於是與它爭鬥!激戰中,它一口便咬掉了老夫整條右臂!老夫奮力掙得性命,左臂胳肢窩裡卻忽然有一條無毛狗頭鑽了出來,扒開老夫的胸腔,吃掉了老夫的心臟!夢中一陣劇痛,就把老夫給驚醒了……”
魏嘉上感嘆道:“真是個噩夢啊。”
張忍魁心有餘悸的擦了擦汗,問道:“你覺得這夢有什麼預兆嗎?”
魏嘉上沉吟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噩夢大多是煩心事釀成,弟子姑妄言之,師父姑妄聽之,權當消遣,不必當真。”
張忍魁點了點頭:“嗯~~”
魏嘉上譬講道:“師父說那吞月的狗遍體黑光,那便是黑犬,‘黑犬’者,‘默’也,自天上來,正是應了一人——陳天默是也!大概是師父這些日子為陳天默的事情心煩意亂,所以才會做這樣的夢。”
“哦~~有道理,這神犬天狗,就是陳天默!此人甚是兇惡啊!”張忍魁很是贊同,又問道:“那他吞月是什麼意思?”
魏嘉上道:“師父,若是居高臨下,俯瞰咱們這片鏡湖,其形,就是一輪明月,天狗吞月,就是陳天默要對付咱們青幫,您守護月亮,就是守護青幫啊。”
張忍魁豁然開朗:“嗯嗯!老夫被他咬掉整條手臂,是否說明我不如他?”
“未必。”魏嘉上道:“這或許是象徵著師父的左膀右臂被他給廢掉了。”
張忍魁悚然一驚,慌忙問道:“徐軍師、阿僧他們去汴城了幾天了?”
魏嘉上屈指說道:“四天半了。”
張忍魁道:“到現在為止,還沒有訊息回來嗎?”
魏嘉上搖了搖頭:“沒有。”
張忍魁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幽幽說道:“去了這麼久,卻沒有什麼訊息,再加上這個噩夢,只怕他們是凶多吉少了……阿僧、阿水、阿槍,三個雙花紅棍,再加上軍師,如果全軍覆沒,那可真是廢老夫一條手臂了!”
魏嘉上道:“師父先不要這麼煩惱,弟子等會兒出去,就發電報到汴城,詢問一下那邊的情況。”
張忍魁“嗯”了一聲,又問道:“那胳肢窩裡鑽出來一隻狗頭,咬老夫的心,又是什麼寓意?”
魏嘉上面有難色,遲疑道:“這……”
“不好說吧?”張忍魁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