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天心閣的路上,陳天佑一直在罵罵咧咧:“該死該死!就差一點兒!真是氣死我了!”
罵不過癮,又遷怒於青冢生說道:“老鬼你怎麼回事?明明再堅持片刻功夫,我們便能殺掉那兩個老鬼子!你非要逃!現在可好,功虧一簣!白來一趟!顧雲軒、蘇曼婷和朱大龍以及那麼多車伕兄弟們也都白忙活了一場!”
青冢生道:“我看你不是牛鼻子,你是狗,逮誰咬誰啊?我當然能再堅持片刻功夫了,大彌太郎受傷不輕,在我手裡也未必能過多少招,可是你在那人手裡又能堅持多久?我若不是怕你出事,何必抽身?更何況,竹蜻蜓倒在那裡,生死不明,我也擔心他有三長兩短!而且,領事館那幫武官們也都到了,我們不走,難道做活靶子麼?”
陳天佑嘟囔道:“你就是找藉口!就是膽怯!”
田清亭連忙勸道:“慚愧慚愧,都是我的錯,兩位千萬不要傷了和氣。那人委實是太強了,僅僅是被他的掌風波及到,我便瞬間透不過氣來,直接栽倒在那裡,是我本領低微,拖累到兩位了。”
陳天佑道:“我和老鬼吵是吵,不至於傷了和氣。”
青冢生道:“不錯,牛鼻子就愛鑽牛角尖,但我這個人大人有大量,豈會跟牛鼻子一般見識?”
陳天佑啐了一口,道:“死鬼,你還來勁兒了不是?!就是怪你!”
此時天色已然大亮,青冢生道:“言歸正傳,那廝修為之高,著實駭人啊!我看我們天心閣的人,只有大哥能與之抗衡了,有他在,我們想殺三井永壽,只怕難了。”
陳天佑忽而想起一事,道:“那廝是不是就是一直在暗中跟著我們的人?”婷閱小說網
青冢生頷首道:“我看多半是他。”
陳天佑懊悔不已,忿忿說道:“倒沒想到,叫他壞了咱們的好事!早知道,咱們三個聯手,在路上先做掉他,也不耽誤領事館殺人了。”
青冢生冷笑道:“你覺得咱們三個聯手,能做掉他麼?”
陳天佑“哼”了一聲,道:“遲早有一天,道爺要把場子找回來!”
青冢生沒好氣道:“行了牛鼻子,不要再抱怨了,嘰嘰咕咕,囉裡囉嗦,跟個婆娘似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非要急於這一時?”
陳天佑啐道:“我就是忍不下這口氣!”
青冢生沉吟道:“氣倒是好忍,只是三井永壽和大彌太郎不死,我們也不放心北上去與大哥會合,須得再尋找一個機會,二次行刺,徹底解決後顧之憂!但行刺之前,必須摸清楚今晚那廝的底細……”
陳天佑猛地想了起來,說道:“我聽見大彌太郎那老賊叫‘文夫’,莫不是船越文夫?大墳頭的師父?”
青冢生恍然大悟,道:“不錯,應該就是他!”
陳天佑道:“我們回去問一下大墳頭,他一定知道這個船越文夫有什麼弱點,我們下次去多帶人手,把他們三個一網打盡!”
青冢生嘀咕道:“可是這麼一說,我忽然想到,那個船越文夫似乎並不願意與我們為敵啊。”
陳天佑恨恨說道:“他這還不叫與我們為敵?”
青冢生搖頭道:“他親口說的,不願意與我們為敵!而且是你們兩個打鬥,你心裡應該最清楚,他當時跟你拆招,是隻防禦,還是連攻帶防,或是直接下了死手?”
陳天佑思量道:“如此說來,他倒是沒有如何反擊,只是見招拆招,更沒有下死手,出殺招……”
青冢生“嗯”了一聲,道:“這就對了,船越文夫並不想全力以赴,而且我們逃走的時候,他也沒有追出來。再想的深一些,或許咱們在天心閣與大彌太郎拼鬥的時候,他就已經在暗中窺視了,不然,何至於能一路尾隨我們到領事館?”
陳天佑皺眉道:“那他到底是什麼意思?炫耀武力麼?”
青冢生回憶道:“我記得他說了一句話,不想我們在領事館殺人……或許此人真的不是我們的敵人。”
陳天佑煩躁道:“行了,懶得去想他了!回家到大墳頭的時候,再問個清楚!”
三人匆忙趕回天心閣,見眾人已經把地面收拾停當,都在議事廳裡等他們回來。
“怎麼樣了?得手沒有?”蔣波凌最沉不住氣,起身詢問道。
“別提了!眼看就要宰了那兩個混蛋,結果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把他們給救了!”陳天佑瞥向大冢博紀,道:“知道是誰嗎?船越文夫!”
大冢博紀吃了一驚:“船越先生,他也在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