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的夥計驚慌失措的從後廚跑進來,叫嚷道:“不好了掌櫃的!羊腿不見了!就覺著後背有股妖風颳了過去,是不是鬧精怪了?!”
店掌櫃一屁股坐在地上,哆嗦著手指向陳天默,嚎叫道:“精怪不是在這裡?!”
陳天默張大嘴,狠狠的撕扯下一大塊烤得焦黃的肉,猛嚼了兩口便嚥下去,噎得只翻白眼,忙提起酒罈子灌,然後暢快的長舒一口氣,伸手朝目瞪口呆的夥計豎起了大拇指,讚道:“你的手藝真不錯,把這條羊腿烤的外焦裡嫩,軟香不塞牙!瞧你們掌櫃的,都饞哭了。”
店掌櫃哭天抹淚的的叫嚷道:“親孃咧!我可不是饞哭了麼!”
夥計揉了揉眼,看陳天默那神情就像是活見鬼了一樣,駭然問道:“你,你這是哪裡來的羊腿?怎麼跟我烤的一樣?”
店掌櫃罵道:“蠢材!就是你烤的,他剛進後廚拿來了吃嘴!你是沒張眼睛麼?!在眼皮子底下愣是讓他順手牽了羊,過會兒怎麼跟周道爺交待?!”
夥計愣了片刻,也跟著叫了聲:“親孃咧!”學那掌櫃一樣,呼騰坐在地上,抹淚說道:“眼看著就要烤熟,撒了鹽和辣椒麵,我轉臉去拿刀端盤子,準備切塊呢,一扭頭的功夫就不見了,我還當是鬧狐精撞黃大仙了!誰成想,是這位郎中先生給偷走了!他是個地裡鬼啊,走路沒聲音!他這是要了咱們的命啊!”
店掌櫃說道:“別哭喪了!你去找根繩子,栓在這樑上,我要上吊!”
夥計一唱一和道:“兩根,我跟掌櫃的一起吊,閻王殿裡也好作伴!”
陳天默聽的可樂:“你們倆不去說相聲是真正可惜,開什麼酒館啊,到京城天橋底下練攤必然發財!一條羊腿而已,值當一哭二鬧三上吊麼?”xしewen.
店掌櫃拍著大腿說道:“那是周道爺的羊腿!比我這條腿還金貴!你這饞嘴的郎中,前世餓死的託生,早說非要吃腿,便把我這條腿卸了烤了,也比吃周道爺的強啊!”
陳天默笑道:“你倒是會罵人,不過罵得對,我確實饞嘴,也有不少人誇我像餓死鬼託生。”
店掌櫃嚷嚷了半天,罵了半天,見陳天默不氣也不惱,始終笑嘻嘻的,只管大口朵頤,偌大一條羊腿,幾句話的功夫便被他啃的只剩小半拉,食量真正驚人,吃的也叫一個痛快,真是又氣又恨又惱!想揪住他去上山,找周廟祝告罪吧,卻又不敢,只嘆息道:“你這郎中是個沒皮沒臉,沒心沒肺的,遇見你,算我倒了八輩子血黴,我是沒法活了!”
陳天默把羊腿上最後一口肉給吞了,又把罈子裡的酒清空,感覺勉強落了個半飽,拍拍肚皮說道:“行了,別跟死了的老子娘一樣,不停事兒的哭嚎。起來吧,又不是你們吃的,那廟祝就算是要找事,也找不到你們頭上。”
店掌櫃一聽這話,如夢方醒,一骨碌爬了起來,對夥計說道:“快把門板上了,別叫這偷吃嘴的郎中跑了!”
夥計也趕緊起身,與那掌櫃的火急火燎的把門板給上了。
陳天默哭笑不得道:“我也沒說要跑啊。我就在這酒館裡等著,你們誰去把那個廟祝叫來,我賠他就是。”
店掌櫃和夥計面面相覷,然後一起搖頭,都說道:“我不敢去!周道爺本領大,氣性也大!上個月,隔壁老宋家的媳婦上神農廟燒香,帶著自家的娃,那娃犯肚餓,偷吃了一塊周道爺餵狗的油饃頭,便被周道爺割了舌頭!一塊油饃頭啊,就成啞巴了,這次可是一整條羊腿啊!那周道爺不定氣成什麼樣子呢,我們才不去觸黴頭!”
陳天默聽的先是一愣,隨即便陰沉了臉,幽幽問道:“一個孩子,偷吃了一塊餵狗的油饃頭,便被那周廟祝割了舌頭,此事當真?”
店掌櫃冷笑道:“宋家的小啞巴就在隔壁,難道還有假?現在知道怕了?我告訴你,別想跑!”
陳天默“哼”了一聲,道:“怕他的不算男人,想跑的不是好漢!你們去把這條羊腿骨敲碎了,熬在湯裡,給我下碗骨湯麵吃。對了,再起一罈酒,盛一碟油炸花生米。我吃著喝著等著他,他惦記他的肉,會再來的。”
店掌櫃和夥計聽這言語,都快瘋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要吃麵喝酒?你可真是個沒心沒肺,沒皮沒臉的貨材啊!”
“那麼大一條羊腿,全進你自己肚子裡了,還不夠你飽的?!”
陳天默指了指桌子上的銀元,道:“既不白吃,也不叫你們白辛苦。放著這麼大的生意不做,還是正經買賣人嗎?”
店掌櫃看了看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