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梅雙清介紹自己的妻兒道:“這位是拙荊,薛若梅,至於犬子,陳兄是見過的,叫鶴子。若梅,這位先生便是那位救了咱家鶴兒的大恩人,陳公天默。”
薛若梅衝著陳天默盈盈一拜,道:“妾身見過陳先生,多謝陳先生的大恩大德!”
“梅夫人客氣了。”陳天默還了一禮,然後誇讚道:“尊夫人國色天香,真是良配。而且梅妻鶴子,都是好姓名啊。”
薛若梅俏臉微紅道:“陳先生取笑了。”
梅鶴子喊道:“叔叔,叔叔,你還沒有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宰的那些壞人呢!”
陳天默笑道:“不用問我啦,你父親宰人的本事可比叔叔要厲害得多。”
“是嗎?”梅鶴子有些不信的看向自己父親:“你也會宰人嗎?你什麼時候宰了人呢?是怎麼宰的呀?我怎麼沒有見過?”
梅雙清略微有些尷尬,道:“鶴兒,不要問東問西的,無禮!更何況,宰人的事情有什麼好打聽的,再過幾歲,我自會教你,比宰豬宰羊還要簡單!眼下,你應該先給你的陳叔叔磕頭,拜謝他的救命之恩!”
“是。”梅鶴子很是聽話,當即衝著陳天默跪了下去,乖乖的磕起了頭:“謝謝叔叔!”
陳天默伸手把他扶了起來,說道:“乖孩子,不必如此。”
梅雙清又吩咐道:“若梅,把咱們的錢都拿出來吧,送給陳兄,權做謝禮。”xiewen.
“好。”
薛若梅也不多問,直接從褡褳裡抽出一疊莊票,遞向陳天默。
陳天默見是厚厚一沓,想來數目肯定不小,便笑道:“卻之不恭,我就收下了啊。”
梅雙清道:“身外之物,不值什麼。救子之恩,也不是這點錢財就能還得了的,陳兄以後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儘可以去赤帝宮找我。我身為少宮主,權力還是不小的,能做的事情也不少。對了,陳兄大概不知道赤帝宮在什麼地方吧?其實就在高縣的羊首山,距離此地並不算遠,到了高縣境內,沿途一打聽羊首山,沒人不知道的。”
說著,梅雙清又從懷裡取出來一枚形若火焰的紅色鐵質令牌,遞給陳天默,說道:“這是我的少宮主令牌,請陳兄笑納。羊首山上有一座神農廟,廟裡有我們赤帝宮的弟子常年駐守。陳兄若是去了,便請手持此牌進那廟裡,一如我親臨!宮中弟子見了,必定會以貴客之禮相待,任由陳兄差遣的!讓他帶路,自無不可。等到了赤帝宮,有此令牌,也是暢通無阻!”
陳天默擺手道:“它是你少宮主的身份象徵,我怎麼能收?”
梅雙清笑道:“只要有我這張臉就行了,宮中誰人不認得我,又何須用這令牌去象徵?陳兄就收下吧。”
陳天默仍舊婉拒道:“實在不敢收。”
梅鶴子開口了:“叔叔就收下吧,我還想見到叔叔呢,叔叔以後一定要來赤帝宮找我玩啊。”
梅雙清跟著笑道:“陳兄忍心拂逆一個赤子的心意嗎?”
“不忍。”陳天默這才“呵呵”一笑,伸手接了,又摸了摸梅鶴子的腦瓜子,心道:“你現在還是個乖孩子,好孩子,可過幾年,就會變成你父親、你爺爺那樣叫人談之色變的毒王啦,赤帝宮那種地方,我可不願意去呢。”但嘴上卻說道:“好了,叔叔收下了。叔叔還有事,得先行一步。鶴子這次要跟好父親母親了,可千萬不要再貪玩,獨自跑丟了。”
“鶴子記住了,叔叔再見。”
“梅兄,梅夫人,再會。”
“陳兄慢走!”
“陳先生一路順風!”
“……”
別了梅家三口,陳天默獨自折返,在城裡大街上覓到一個更夫,詢問了怡春樓的所在,便徒步過去。
他走不多時,半道里忽撞見一個人力車伕,迎著他問,要不要坐車。陳天默自己是要辦車行的,《新報》又蒙汴城的一幫車伕捎帶銷售,因此對車伕的感情向來都是好的,又唸對方在夜裡拉活著實不易,便直接坐了上去,說道:“師傅,咱們去怡春樓。”
“哎!走著!”
那車伕應聲跑了起來,邊跑邊笑嘻嘻的說道:“聽這位爺的口音,不大像是本地人啊,倒像是隔壁省的。是從南邊中州過來的吧?”
陳天默隨口“嗯”了一聲。
那車伕道:“這怡春樓的名氣就這麼大?竟連中州人都知道?其實要我說啊,那怡春樓的姑娘也就一般,多少年沒換過人啦,個個都油了,滑頭了,真要玩,且玩得痛快,還是得去‘十八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