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佑卻根本不聽陳玉璋的喝阻,仍舊衝向張忍魁。
他沒有那麼深沉的心性,只是想著,張忍魁已經當自己的面說出非殺自己親大哥不可的話了,那自己倘若無動於衷,還算什麼親兄弟?
就算是拼了性命,也得捅張忍魁一劍!
縱然不敵,也決計不能忍辱不出手!
但見陳天佑長劍如瀑,撩動的鋒芒縱橫,張忍魁仍舊淵渟嶽峙似的站著,待他迫近到一丈遠的地方,才開始出手!
“呼!”
“嗡!!”
張忍魁一掌拍出,空中立刻產生音爆,瀰漫開來,只震得眾人耳朵裡嗡嗡作響!
陳天佑也覺耳膜發痛,腦袋發脹,劍氣立刻受阻,鋒芒也散亂了開來。
之前,對付四大“雙花紅棍”的時候,陳天佑能憑藉身法優勢和精妙劍術隔空傷人,如今,遇上內外功力、修行境界和臨敵經驗都大大超過他的張忍魁,便無法奏效了。
張忍魁早已摸準陳天佑劍氣傷人的距離,所以始終把兩人控制在一丈左右的距離之間,不讓陳天佑過分逼近,也不讓他稍有遠離。
陳玉璋心急火燎的站在場外,一邊旁觀戰局,一邊絞盡腦汁的思索著應對之策。
這一次,可謂是真正到了生死關頭!
稍有不慎,自己和侄兒就都得把命交待在青幫總舵!
屆時,十五年的隱忍辛苦,全都會付之東流!
他平素裡智計百出,應變極快,可面對眼下的局面,他卻始終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m.xζewen.
僧王已經止住了肩頭傷口的血,與元蒙白、夏侯非等三人,也都在旁觀張忍魁和陳天佑相鬥。
但見強弱之勢已經逆轉,陳天佑再無之前“戲耍”他們時的輕鬆,而是滿面嚴肅,神情緊繃,雖拿出了全力以赴的態勢,卻仍舊守多攻少,不佔絲毫上風!
張忍魁的掌力所及範圍,要比陳天佑的劍氣所及範圍更遠,更廣,掌法雖不及陳天佑的劍術精妙,卻大巧似拙,威猛無疇,能以不變應萬變!
陳天佑守三招才能攻一招,而且根本無法近張忍魁的身,更不可能以劍破掌。
元蒙白、夏侯非、呂金波三人看的既是心曠神怡,又覺敬佩無比,心中無不暗暗想道:“師父不愧是師父,天縱奇才,驚世駭俗!我什麼時候才能修煉到他老人家的這般境界?!”
僧王除了敬佩張忍魁的修為高深之外,對其還又多了一絲嫉恨,一絲憂慮和一絲恐懼,嫉恨的是老東西肯定藏了私,沒有把所有的本領傾囊相授給自己;憂慮的是老東西的修為已然登峰造極,隱約要比陳老闆高出一些,陳老闆可未必能贏了他;恐懼的是再打下去,不死道人的命只怕是不能保住了,而他一旦喪命於此,陳老闆得悉之後,會不會遷怒到自己身上?
所以,與陳玉璋一樣,僧王也在絞盡腦汁的想,怎麼破了眼下的局面,保住兩位“長老”的性命。
……
但凡絕手生死相搏,哪怕稍差一籌,便不難分出勝負,張忍魁其實早就能贏了,卻又捨不得贏。
一來,他打心眼裡愛惜人才,著實是喜歡陳天佑的這一身修為,不忍立刻取他性命;
二來,他自本領大成之後,罕逢敵手,尤其近些年來,更不曾與人動手,養尊處優久了,難免心癢手也癢,與陳天佑打鬥,那叫一個痛快,他捨不得立刻停下來,也想要看看,陳天佑在拼盡全力之下,能打出個什麼風采來!
三來,陳天佑所施展的劍術,是他生平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精妙之處,遠遠超過他所傳授給元蒙白的!倘若陳天佑的內外功力再深厚一些,對敵經驗再老到幾分,自己非輸掉不可!如今能應對自如,也全是仗著自己內外功夫均已臻化境,更兼對敵經驗遠超對方罷了。這樣的劍術,可不能失傳,能多看幾招就多看幾招,最好是悟出其中的訣要,記下所有的招數,然後復刻出來,再傳授給弟子們,為玄門術界保留一門絕學!
為了這三點,張忍魁已手下留情。
但即便如此,當兩人鬥到百餘招開外的時候,陳天佑便開始大感不支!
他先是與四大“雙花紅棍”交了手,雖然勝的頗為輕鬆,可實際上已消耗了許多內息真氣,待到與張忍魁交手以後,兩人從頭至尾都是隔空相鬥,他一直激盪劍氣,揮灑鋒芒,最是消耗氣力!再加上,他又不如張忍魁的功力深厚,因此百餘招過後,便後繼乏力。
張忍魁也瞧出他是到了強弩之末,笑了聲:“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