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嘯林剛回到自己的家裡,正準備吃藥瀉火,忽有弟子來報:“師父,大爺請您過府一趟,說是有要事相商。”
臧嘯林皺眉道:“都這麼晚了,還有個屁事商量啊!”
那弟子賠笑道:“三爺也被請去了,看來是要商量很重要的事情。”
臧嘯林“哼哼”著,沒好氣的起身說道:“那還囉嗦什麼?走吧!”
……
黃公館的茶室之內,已經設好了座位,黃景榮坐在上首,杜玉生坐在右首,左首空著的座位,自然是為臧嘯林所留。
這兩個青幫大佬的穿著打扮幾乎一模一樣,都是白袍,寸發,手持摺扇,只不過杜玉生看起來要比黃景榮年輕得多,也儒雅的多。
黃景榮滿臉橫肉,一副悍匪之相,比之臧嘯林,更顯不怒自威之態。
丫鬟剛泡好茶,臧嘯林便風風火火的進了屋子,喊了聲:“大哥,三弟。”便一屁股坐了下去,問道:“什麼事啊,這麼著急?大半夜還不讓人睡覺了。”
黃景榮揮了揮手,那泡茶的丫鬟躬身退去,並掩上了茶室的門。
屋子裡便只剩下“上海灘三大亨”了。
“二哥,聽說你今晚跟一個後生對賭,輸了把大的?”杜玉生笑眯眯的問道。
臧嘯林登時氣不打一處來,譏諷道:“老三,你可真行,眼線都安插到我身邊了!”
杜玉生連忙揮手道:“冤枉啊二哥,是小的們都傳開了,說一個外地來的不開眼的小赤佬,運氣通天,把把都贏,而且死活不給二哥面子,贏了二哥兩千萬大洋,還逼二哥寫下了欠條……我和大哥都覺得這種事情匪夷所思啊。”
臧嘯林罵道:“有頭賭錢,沒頭收賬的斷命仔,下作坯!老子今夜就要他撲屍!”
黃景榮“哼”了一聲,道:“老二,你也不要總是做這些不著調的事情,輸錢是小,折了咱們兄弟的面子是大。”
臧嘯林道:“大哥,喜歡要面子是三弟的作風,你怎麼跟他一樣了?這事兒壓根不怪我,都怪那娘賊殺的痴卵,想錢想瘋了!一開始,要訛我一個多億呢!”
黃景榮擺擺手道:“不說這些了,你的事情你自己處理乾淨就是。我們找你來,是因為鏡湖老太爺來‘聖旨’了,你先看看這封電報吧。”
“老頭子?”
臧嘯林狐疑著,從桌上拿起來黃景榮遞過來的一封電文,匆匆看了一遍,眉頭不覺已經皺了起來,道:“讓咱們殺一個叫陳天默的小子?還派了狗頭魏軍師和兩個供奉長老來上海幫忙?這是什麼意思?殺個把人而已,咱們三大亨還用得別人幫忙?老頭子也忒小看咱們兄弟了吧!”
“我看不是幫忙,是監督。”杜玉生笑道:“因為這個陳天默的來頭可不小,老太爺應該是怕咱們三個不給他面子,做不下來。”
臧嘯林道:“這個陳天默是什麼來頭?我根本沒聽說過他呀。”
黃景榮又從袖子裡抽出來一封電文,說道:“二弟再看看這個。”
臧嘯林接過來一看,卻是長江上游警-備-司-令-部發來的,署名叫“吳子玉”,電文的大意是,他吳子玉有個兄弟叫陳天默,不日將來到上海,處理一些私事,而上海是“三大亨”的地盤,要錢有錢,要人有人,要勢有勢,希望能看在他的面子上,幫忙照應陳天默一二……
“這個吳子玉是個什麼東西?”臧嘯林把電文按下,不悅的說道:“他憑什麼要咱們兄弟賣給他面子?”
杜玉生搖動摺扇,介紹道:“這個吳子玉名義上是曹大帥的部下,官職不過是帥部的副官長,可實際上,他是曹大帥過命的兄弟,對曹大帥有救駕之功,而且為人足智多謀,能征善戰,曹大帥行軍用兵,多靠他才能打勝仗,堪稱是心腹智囊!平素裡,曹大帥對吳子玉是言聽計從,所以,吳子玉的面子就是曹大帥的面子,很有分量的。”
“婊子搭兒子的!”婷閱小說網
臧嘯林罵了一句,問道:“那咱們怎麼辦?老頭子畢竟是咱們青幫的老大,平時也沒叫咱們替他做過什麼事情,現在叫咱們殺一個人,咱們總不能不殺吧?可這曹大帥的面子又不能不給,你們說,怎麼搞?”
黃景榮眉頭緊鎖道:“我們倆也拿不定主意,所以叫你來商議。”
臧嘯林道:“商議個屁!大哥是知道我的,最沒腦子,也最煩動腦子!老三的心眼兒多,這事兒就讓老三拿主意!”
杜玉生苦笑道:“二哥,這件事情,我也兩難,沒有主意。”
黃景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