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陳天默和陳天佑一左一右,對自己形成夾擊之勢,薛曼秀眉微蹙,心想:“就是陳天默一個人,我都應付不來,再加上一個修為看似不弱於我的小道士,怎麼可能敵得過?”
念及此,她忽然眉眼低垂,鶯聲瀝瀝道:“喂,兩個大男人合力欺辱一個弱女子,這就是你們麻衣陳家的作風?”
她突然發嗔,陳天默和陳天佑登時愣住。
尤其是陳天佑,與她含怨的目光對上,頓覺她可憐可愛,心中竟不由自主的羞愧起來,暗暗自責道:“是啊,自己身為男子漢大丈夫,去欺負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本就不該,如今還準備跟大哥聯手,以二打一,那可真是太不要臉了!
“我受師父之託,來找你們遠祖陳名城,怎麼也算得上是你們麻衣陳家的客人,你們便如此招待我麼?”
薛曼委屈的說著,眼波如霧似水,臉色柔和無比,聲音更是甜美動人,陳天默和陳天佑看著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聽著她婉轉哀怨的嗓音,忽而都覺得自己太不是東西了。
薛曼又說道:“我忽然想明白了,你們說得對,陳名城大概是真的已經與世長辭了,不然,你們麻衣陳家被滅的時候,他就該出面救援……既然他已不在人世,我把師父的話說給你們聽也好,師父說,她其實並不恨陳名城,當年是她的錯更多些。”
陳天默和陳天佑聽著這些話,只覺被她的輕柔話語和款款深情給包裹了起來,彷彿置身在一個盛滿了溫水的大浴桶裡,渾身上下懶洋洋的,實在有種形容不出來的舒服。
“我該走了。”薛曼緩擰柳腰,輕移蓮步,嫋嫋娜娜的從陳天默、陳天佑兄弟當間走了出去,兄弟兩個竟是誰也沒有出手阻攔。
他們不但覺得不該攔下薛曼,反而還生出了一種怠慢了人家,沒有盡好地主之誼的負罪感,甚至不捨得她離開。
眼看薛曼轉身,就要離去,忽聽一聲斷喝:“站住!”
卻是陳玉璋開口了,他死死的盯著薛曼,冷冷說道:“我知道你是何門何派的人了,你是血金烏之宮的弟子!”
薛曼轉身回眸,“咯咯”一笑,道:“你是到現在才知道嗎?”
陳玉璋喃喃說道:“我確實早該想到的,只是,只是血金烏之宮已經好久都沒有在江湖上傳出動靜了……”
薛曼冷冷說道:“那是因為我師父發慈悲,不叫為難你們麻衣陳家!但她早已羽化登仙,血金烏之宮的現任宮主是我!自今以後,術界再也不會太平了!我也記住你們三個了!”
說罷,她騰空而起,身如一團白雲,輕飄飄便往西方騰挪而去。
陳天默和陳天佑還在發呆。
陳玉璋頓足叫道:“坤一,離三,血金烏之宮是咱們麻衣陳家的世仇!此女絕不可留!你們兩個還愣著幹什麼,快追她啊!”
陳天默和陳天佑這才如夢方醒,各自拔足去追。.xしewen.
卻說那陳家村向西不遠便是潁水,由北向南,滾滾而去。薛曼仗著離奇詭異的騰挪術,飄行極快,眨眼間就到了河堤之上,她本以為陳家叔侄三人再也不可能追上自己,可驀然回首,卻見陳天默距離自己竟已不足一丈遠近!
她大吃一驚,心道:“師父說過,血金烏之宮的騰挪術本就是天下一絕,更兼她當初又從陳名城那裡學到了不少本領,兩下融合,必然天下無雙,可我竟然比不過這臭小子?!”
這一胡思亂想,陳天默便已徹底趕上,兔起鶻落間,縱越到了她的身後,她慌忙轉身,但見陳天默冷冷的盯著她,問道:“精魅子,你剛才對我們兄弟使了什麼邪術?”
薛曼一愣,道:“精魅子是什麼意思?”
陳天默道:“就是狐精邪魅!”
薛曼笑道:“這是誇讚我好看嗎?”
陳天默“哼”了一聲,道:“是說你不算人!”
薛曼的笑容頓時凝固,道:“依著血金烏之宮的規矩,敢這麼對本宮說話,早該割掉你的舌頭,縫住你的嘴了!”
此時,陳天佑也已滿身大汗的提劍追來。
他身上的汗不是累的,而是驚出來的虛汗。
因為他也沒有想明白,剛才自己是怎麼了,就似傻了一樣,居然會同情可憐這精魅子,甚至自責自愧自疚,真是邪門,光天化日之下底撞見鬼了……
薛曼見前後無路可逃,忽轉身,急奔河堤下方飄去,似乎是要投身入潁水,可陳天默飛身一躍,猿臂輕舒,第三次抓住了她的長髮,喝道:“哪裡跑!”
薛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