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陳天默把話一說完,眾人便都明白了,八卦窯其實並無危險,因為“神相封印”不可能被毀壞,那祟物更不可能逃出鎖鎮,只要不是壞人,不是心存險惡的邪屬異端,便不會遭致郭敬業那樣的下場。
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在張省身表態要去之後,“開字輩”三兄弟紛紛踴躍報名:
“父親,你是一家之尊,豈可輕動?還是兒子前去吧!”
“父親是一家之尊,大哥是一家之主,都應該在禹都坐鎮,還是讓我去神火鎮走一遭吧!”
“父親和大哥固然不宜輕易外出,二哥也管著藥房、配料房、細料庫房等重地,豈能分身?我只管著採購處、紙房、賬房這些雜活,不需要時時刻刻都在,所以,還是讓我陪著天默侄兒去神火鎮吧。”
“……”
“都給老夫住口!”張省身急了,喝道:“你們天天都是那句‘一家之尊,豈可輕動’,誆得老夫日夜都憋在家裡,都悶得長毛了!現在好不容易遇到天默這個忘年交,能一同出趟門透透氣,你們還與老夫爭搶,實是忤逆不孝!”
偌大一個“忤逆不孝”的罪名按在頭上,誰受得了?三個兒子慌得都跪在地上,口呼:“父親息怒,兒子不敢!”
張省身看向張開悟,罵道:“老大,你胸口捱了一刀,不說在家裡好好養傷,卻要去神火鎮浪什麼浪?”
張開悟悻悻說道:“父親教訓的是,兒子應該在家裡養傷。”
張省身接著看向張開明,訓斥道:“老二,製藥之事無小事,你擔的是重中之重的責任,也敢起三心二意,閒情逸致?我看你是準備玩物喪志!”
張開明哭喪著臉道:“兒子知道錯了,兒子一定一心一意在家守好藥房、配料房、細料庫房,把好製藥的關口。”
張省身又瞪向張開濟,道:“老三,有人說你中飽私囊,發薪不均,管著賬房,卻記了一筆糊塗賬!管著紙房,卻盡弄些粗製濫造的紙張去包藥材,人來買藥的,還沒走到家,紙包就爛了,藥材掉一地!就這,老子還沒有跟你算賬呢!你還有心出去?!”
張開濟臉色大變,叫道:“冤枉啊!”
張省身一擺手,道:“好了,少在老子面前辯駁,在家給老子好好盤賬,有什麼問題,跟老大彙報!老大,管好你這兩個兄弟,不然,老子直接廢了你,讓孫子們接手家裡的大小事務!反正,自打見了天默之後,我就覺得長江後浪推前浪,這當孫子的可比你們強!”
陳天默:“……”
這話怎麼聽著不像是什麼好話啊。
“開字輩”三兄弟垂頭喪氣,唯唯諾諾,都安生了。
張省身倒是心滿意足,神清氣爽,當即吩咐家裡僕人準備車架,迫不及待的就要去神火鎮。
陳天默特意叫帶上郭敬業以及他的父兄。
郭敬業當然是被五花大綁了起來,眼睛上也蒙上了黑布,與陳玉璋、陳天佑同乘一輛馬車,仔細看管,免得瞅誰誰癔症。
郭敬業的父親郭守宗和兄長郭敬實都被他刺的不輕,一個傷在脖頸,一個傷在肩窩,這還都是張開悟在場,及時出手把他們扒拉開的結果,倘若張開悟救援不夠快,郭守宗勢必會被一刀封喉,郭敬實被扎也不會是肩窩,而是心窩了。
陳天默、張省身和他們坐在同一輛馬車上,父子倆都是一臉晦氣樣,一個唉聲嘆氣,一個小聲咒罵不止。
陳天默詢問道:“郭老爹,你們鎮上不是有約定,不許踏入禁忌之地,違者要被處死的嗎?為什麼郭敬業還敢去?”
郭守宗吶吶說道:“誰知道他是抽什麼風,怎麼就那麼大膽……”
郭敬實怒道:“你怎麼不知道?!他不就是圖財麼?!”
這話一說完,郭守宗登時老臉通紅,搖頭嘆息道:“他也是被人做局給騙了……”
郭敬實啐了一口,道:“挨著別人什麼事?!是他自己喜歡賭,敗光了家產,到處謀財,聽一句屁話,就當了真,自己去‘八卦窯’裡想發財呢!”
郭守宗長吁短嘆道:“賭錢害人啊!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啊!”
“等等,你們說他是圖財才進‘八卦窯’的?”陳天默詫異道:“那裡面能有什麼財可圖?”
郭敬實冷笑道:“也不知道是誰傳的,說‘八卦窯’裡不但鎖鎮著一個祟物,還埋藏著宋朝時候那個郭延亮積攢下來的金銀財寶!我這濫賭成性,壞了腦子的二百五弟弟還真就信了那鬼話,半夜裡偷偷一人進了‘八卦窯’,去挖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