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潔似乎看出了陳天默的心思,當即說道:“我見蕭道真開啟過這鐵盒子,他的手法非常複雜繁瑣,要接連摳動按壓很多釦子、機括,而且,似乎還有嚴格的順序要求。蕭道真開盒子的時候,就十分小心翼翼,生怕按錯。他還說什麼,一旦按錯,或者強行去破壞的話,這鐵盒子就會自行譭棄,裡面的藥方也會被腐蝕掉……”
陳天默“嗯”了一聲,說道:“機關術高手的傑作,確實如此。先收下來吧,到時候讓我那朋友幫忙開啟。”
這種事情,自然是要交給諸葛歡去做的。
陳天默把鐵盒子揣進懷裡,正準備去看那些木箱子裡的藥材,李玉潔卻忽然臉色一變,失聲說道:“糟糕了!”
陳天默愕然道:“怎麼糟糕了?”
李玉潔神色慌張道:“陳先生,我突然想起來,蕭道真已經把這件事情告訴別人了。”
陳天默的心沉了下去,幽幽問道:“那老賊把此事告訴誰了?”
李玉潔憂心忡忡道:“好像是外國人。”
陳天默的心情登時更加陰鬱:“外國人?!”
李玉潔眉頭微蹙,思量著說道:“就是,就是前兩天忽然有個道士來到家裡,找蕭道真秘密談論了很久,我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但是當那道士離開以後,蕭道真就變得心神不寧,暴躁易怒,他一邊派遣弟子出去,一邊命令下人收拾家裡的財物……我反覆詢問之下,他才告訴我說,有個窮兇極惡的大對頭可能會來蕭家鎮找他的麻煩,屆時會是滅門之災!他打算趕緊逃命……”
陳天默冷笑道:“他所說的這個窮兇極惡的大對頭是我吧?”
李玉潔似笑非笑道:“是,他說是叫陳天默,我原以為會是個醜陋可怖的老頭,沒想到,沒想到,你這麼年輕,不,是年少……”
陳天默微微一笑,問道:“來找蕭道真的那個道士叫什麼名字,夫人知道嗎?”
李玉潔想了想,猶疑著說道:“虛什麼,好像是叫‘太虛了’?”
陳天默啞然失笑,道:“是太虛子吧?”
李玉潔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叫太虛子!”
陳天默忍不住罵道:“我就猜到是他!這個妖人,到處興風作浪,散播我的謠言!當初沒能殺了他,真是遺禍無窮!沒事,夫人繼續說吧。”
李玉潔輕點螓首,說道:“蕭道真為人非常吝嗇,愛財如命,那個太虛子其實已經勸他不要在意錢財了,快要逃命要緊,但他還是捨不得。在逃命之前,他打算把家裡珍藏的文物古董都給賣掉,換成容易攜帶的黃金或者莊票什麼的,這鐵盒子裡的藥方,也在他的售賣範圍之列,因為他已經熟知這些藥方的內容了,都記在了心裡,即便是賣了也不可惜。他派出去的那些徒弟,找的就是個外國人買主,可具體是誰,他也沒有告訴我,只說從前有個美利堅人跟他交好,可惜那個美利堅人被大對頭,也就是你,給趕回老家了……”
陳天默“哼”了一聲,心道:“懷履光麼?那不是回老家了,那是下地獄了!”
只聽李玉潔繼續說道:“當時我知道這個訊息之後,就轉告了張文谷,張文谷想要帶我遠走高飛,便去找倪嗣沖通風報信了,倪嗣沖也貪財如命,當即率軍包圍了蕭家鎮,給蕭道真安插了一個淮上軍叛逆餘孽的罪名,準備抄家滅門……後來的事情,你就全都知道了。”
“蕭道真這個無恥老賊!”陳天默恨聲罵道:“挖祖宗墳墓,當洋人走狗,把先人遺產、國之瑰寶出賣給欺凌我們的人,簡直是豬狗不如,畜生到家了!”
李玉潔道:“那現在怎麼辦?那個外國人可能已經要來了。”
陳天默沉吟片刻,道:“那咱們也得快些行動了。”
李玉潔聽見“咱們”兩個字,不禁會心一笑,道:“妾身什麼都不懂,一切全聽先生的安排。”
陳天默道:“先出井去,叫倪嗣沖的人都喚醒,讓他們快些清點打包古董文物,連同這井裡的藥材,也得一併帶走!”
“嗯!”
陳天默走到原先嵌放鐵盒子的地方,一記“塌山手”拍了上去,登時打的磚屑紛飛,坍塌一片,再也看不出那裡原先放置過什麼東西。
李玉潔暗暗想道:“他做事可真是細心……”
“咱們走吧。”
陳天默與李玉潔走出密室,來到井口之下,右臂輕輕環繞,微微託在李玉潔的腰間,只覺柔弱無骨,隔著衣服都感絲滑。
李玉潔倒是自覺,低頭便摟住了陳天默的腰,嘴